那便是最好的一个。
她从各人嘴中听说过顾云庭,也远远见过一两回,却没说上话,她知道顾云庭长相俊美,脾气古怪些,不擅与人交际,话少人冷,可成婚后,一切皆能改变,他对外人冷,对自己的妻子却不一定寡淡。
高兰晔打量着她,也只匆匆扫过一眼,便拍了拍放在自己腕上的手背,笑着解释:“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过的,二郎的外室。”
一句“外室”
邵明姮耳根通红,脸滚烫。
四肢虚了虚,眼睛轻轻合上,再度睁开时,已然恢复了气力。
“起来吧,地上凉,别跪坏了身子,省的二郎心疼。”
这话分明是在告诫她,有些事不必回去搬弄是非惹得顾云庭与高兰晔母子生出嫌隙。
邵明姮起身,便见高兰晔坐在主位,招招手令秦意坐在旁边。
三层雕花铜香炉白烟袅袅,环过眼帘后,犹如层层薄纱拂开。
“娘娘唤臣女,可有事要吩咐?”
高兰晔明媚的眼眸往下一扫,似意外她的主动,然只一瞬后,便明白过来,毕竟是二郎看中的人,自与那些寻常女子不同,身上这股子傲气浑然天成。
可她忘了,如今是在宫中,在清秋殿,不是顾宅。
高兰晔可不会像二郎那般溺着她,宠着她。
“怎么,你有急事要走?”
不答反问,语气中带着难以置喙的冷厉。
邵明姮面不改色,回道:“臣女怕耽搁娘娘时间。”
“本宫还以为你急着走,片刻都不想多呆呢。”
邵明姮不再开口,明摆着,今日高兰晔唤她进宫,是为了给她下马威,顺便与她挑明,别做太子妃的美梦,他们早已内定了秦意。
她虽相信顾云庭,可被这般冷落着,难免有些不痛快。
那两人兀自熟稔地说着话,将她搁在对面一句都不搭理,偏她不能主动离开,便默默喝了盏茶,在心里开始背起道德经。
许是终于晾够了时间,高兰晔清了清嗓子,朝她转过脸来。
“你是哪一年生辰?”
邵明姮抬首,依言答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秦意坐在身侧忍不住惊了下,再看她时,便在心里嘀咕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勾栏做派给太子做外室。
她是知道邵家门风的,也知道邵刺史和邵怀安为官坦荡,清廉不阿,但家里有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女儿,便是什么好名声都败净了。
高兰晔啜了口茶,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笑道:“我竟不知你比二郎小这么多,原先还以为你们同岁。
二郎拖到及冠还未成亲,各种缘由想必你清楚。”
邵明姮微微摇头:“臣女不大清楚。”
高兰晔吃了一闷,秦意亦是不解地看着她。
“总之二郎是个专一认真的,这么久以来,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日本宫召你进宫,以你的聪慧应当能猜出一二。”
邵明姮再度摇摇头,认真道:“臣女猜不出来。”
高兰晔冷笑:“你也不必在本宫面前装傻,我明白告诉你,本宫正在和礼部商讨太子妃迎娶之事,最迟年底便会迎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