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开始在身上流淌。学水妈妈受不了了,她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他。
可怎么能护得住呢?没有护住的地方啄伤密度明显增加,不过这给了他们一个提示:至少可以护住脸吧?
雪衣也上前抱住学雷,把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前。
两个孩子已经疼得麻木了,浑身的疼痛让他们再也没有感觉了,新增加的啄伤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全身疼痛的一部分,不像一开始那样了。
生亭悲愤莫名,两手抱头,颓然蹲坐,心如刀绞。
当啄伤深入到肌体内部的时候,谁都知道,已然没有希望了。
一轮明月当空,照的唐家大院惨白如魅,窗户犹如黑乎乎的洞口,昭示着唐家已经彻底败落了。
第十五章 于意云何
凌晨,两个孩子已经死去了。每个人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床单,学青看看自己的妈妈,早已哭得没了力气。
学雨学青两个人面面相觑,欲哭无泪。
死掉的两个孩子停灵一天,被草草安葬,而其时夕阳在天,一抹红云遥挂天际,正是残阳如血的时候。
唐家的这个夜晚过得凄惨难言,每个人都没有了泪。
生亭低着头,他已经苍老了许多。
他们晚上甚至没吃饭,没有谁觉得肚子饿。五个人谁也不睡,都坐在院子里,相对无语。
“伯父,我想今夜去翠屏村一趟。”雪衣面向生亭。
是呀,也许应该去一趟,可是这个晚上,一个女孩子,总不能让她自己去吧?
“明天吧。”他很担心,觉得雪衣也许会一去不返。然而在家里就安全?唐生亭无奈的感到,自己没能力保护他们了。
午夜时分,学雨学青首先耐不住,要去睡觉了,生亭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第二天中午,方子平在自家的院子里泡上一壶茶,正慢慢的啜饮。
子平喝茶很有讲究,他每天都要携带一个大葫芦去翠屏山后的石洞内取水。那个石洞,在两山之间的横梁下,泉水终年不绝,甘冽清新,最宜泡茶。
附近多有果树,春天满树繁花,秋天则硕果累累。子平每天看着这满树山果,能看上半个时辰,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上了翠屏山顶,子平会找一个树荫,坐下来休息,同时也浏览一带山河之胜。翠屏山顶曾经有一个庙宇,但是现在破败了,断墙残垣,昭示着历史的久远。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今天是他方子平登临此山了。
这两山之间,乃是一条狭长的小山谷,站在翠屏山顶,感觉对面的卧虹山伸手可及,故而翠屏实在是卧虹山的屏障。就在今年的春天,子平登上此山,花香鸟语,春意盎然,他曾经兴起了终老此山,不问尘世的感慨。
方子平六岁学艺,师从一位老中医,这位老中医,人称老神仙,仙风道骨,鹤发童颜,难得的是更有一付侠义心肠,带着子平,游走四方,说阴断阳,悬壶济世,端的是救活了无数良贱。十五岁那年,子平因为家中有事,回乡一趟,可等他再回去时,师父已经坐化成仙。子平悲伤不止,安葬了师父,自己又苦读了三年,算是给师父守灵。
三年期满,方子平叩别师父的在天之灵,带着穷师父毕生精力而成的四卷经书,飘然下山。走街串巷,很快的,方子平闯出了万儿,加上他方面大耳,浓眉剑鬓,赢得了无数芳心暗许,而子平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任谁也不肯亲近,所以到了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听得柴门有异,子平侧头,一个面如凝霜的女子,站在柴门之外。
这个人,子平见过,就是唐家三姐妹中的小妹唐雪衣。
待唐雪衣站定,子平也对面站着,不发一言,两个人默默对视着。
“方先生不肯赐座吗?”唐雪衣轻启朱唇,语声清亮如环佩丁东,子平想起了石洞内的泉水。
“失礼失礼!唐小姐请坐。”方子平的眼神恢复了平静。
“方先生一定听说了我唐门的遭遇,我就不绕弯了,此番前来特为请教先生,来的冒昧,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我也听说了!府上的事,的确令人同情。区区在下,愿尽绵薄,请小姐吩咐下来。”
“先生切莫言不由衷,吩咐是不敢当,小女子既然来了,自然是愿闻先生的说法,我自然是要肝胆相照,也请先生报我以肺腑之言才是。方先生曾经救我伯父性命,我唐门老少,一向感激无已的。”
“唐小姐既如此说,似乎认定在下存着什么私心。你既然开门见山,在下也就开诚布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了。”
“先生此言,让小女子欣慰。那我先请教,我唐门之祸,其在天也,其在人也?”
子平没想到唐雪衣会这么问,低头沉思片刻才说:“天理就是人心,有些事本就难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