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在一旁守着,等它们都死的僵硬了,才将两条肥粗的蛇捡起,慢慢走出了迷雾,也走出了这座山。真是奇怪的山,她差点就歇菜在这了……
顾荣拉着两条死蛇,还都是眼镜王蛇,走在街上的时候,街上顿时繁闹轰动起来,指着顾荣议论纷纷……都是说这二癞子怎的本事了,能捉到两条眼镜王蛇还不死,还说什么她敢进那山,估计也是个不要命的……顾荣两耳不闻一言不发的朝着她家院子走去,突然有个穿着豆绿色直裾长袍的女人挡住她。
“我说顾二癞,本事嘛,居然有胆量得了眼镜蛇王,还得了俩儿,卖个与我,如何?”这个女人脸上有惊奇,却没有鄙夷,顾荣心里有些舒坦,想了想,她有两条,她加上那院子里也不过两男的,也吃不了那么多,卖了,得了钱,能将债还些最好。她爹,还有顾鱼,一个小小的人,天亮就开始跟着她爹坐在院子里打络子做绣活,除了吃饭便是整天不停,她爹还去给人浆洗衣物来赚取家用,只有她整天无所事事……只是顾荣不知道行情,这蛇怎么卖,微微迟疑。
女人见了便笑道:“我也不欺你,按着市价与你,这蛇我出三两,何如?”三两?顾荣还不知道这个三两等价多少人民币呢,突然发现她文盲了……周围的人见她没的反应,便大声喊叫:“顾二癞,别说三两了,你见过银子没有啊,哈哈哈……还不快卖了,过了这村便没这店了。”
“对啊对啊。”
……一片赞同声。
顾荣看着周围的人明显都帮着眼前这女人,思索着,便伸出五指,“五两,不二价。”
女人讶异,眼带着笑,“也罢,能从这两条蛇逃生的,看来这多的二两算我赏识你了。”说罢便将一个五两的银裸子抛给顾荣。
顾荣接过便也不看,继续走回家去。周围的人没了热闹看也渐渐散了,只是还接着议论这件事,不久镇上人皆知顾二癞子的勇猛事件,而对着二癞子的名头也有了质疑之声。
顾荣当然不知道这一切的事,今天可算是得到了一比意外之财,她也没想到这蛇能赚了五两,还有,今天她终于有肉吃了。远远便看见她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穿着石青色的褙子,白色的裙摆在风中飘着,自有一番风情。男人在左顾右盼着,一见着顾荣便快步的迎了上来,顾荣心情顿时大好。推着蛇走进门,没看见尤氏煞白的脸。
一进门,将蛇扔在地上,然后将怀里的五两银子递给她爹,“诺,今儿得了两条眼镜王蛇,买了一条得了五两银子,你拿去还钱吧。”
啪的一声,尤氏打掉了顾荣手里的银子,捞起柴棒子就轮在顾荣身上,顾荣一惊,反射的就要还手,刚举起手便听见尤氏哭的尤其凄惨:“我打死你个不孝的,要死我直接打死你,你何必去那劳什子山去,死了还没人给你捡骨头,你死了,我们爷俩也别活了,都死了干净……”
抽噎的说不出话来,还记得下死力的打她,顾荣沉默的任他打,身体似乎忘记了疼痛,多久没挨过打了?多久没有人为了她的不惜命这般心疼的哭了?自从她当了兵,家人几年不见,再回家去家里多了弟弟,原本属于她的疼爱她的眼泪她的心疼全部都转到弟弟身上……
打了半天,尤氏打累了,也哭累了,就坐在一个小椅子上拿着帕子抹泪,顾鱼一直在旁边害怕的抽泣不敢言语。看见尤氏消停了,捡起银子,“爹,姐刚回来,还有这是她拿命换的银子,怎么能不要,姐现在没事就是好的……”
尤氏睁着肿的跟桃子似的眼睛,看见顾荣站在一旁不动,但是还看的出她脸上的疲惫,还有身上被刮割的破开口子的衣裳,还能看见他刚刚打的伤痕,又红又肿的,他的泪又流了出来,抽噎着叫顾鱼去拿红花油,“给姐儿擦擦,别真的伤风了。”
“没事的,就打了几下。”顾荣见他还哭着,开口安慰安慰。接下来垂头听着尤氏嘀嘀咕咕的教育,不得再去那山,不得去打什么蛇,不得不得……顾荣都乖乖的应承了下来。听着他说的话,她终于知道那是什么山了,镇上的人叫那山是被诅咒的山,几乎没有人敢进去的,进去的人十有□没出来过,而她拿的眼镜王蛇就是那山头的经典毒物之一,所以她这蛇才这么贵。
顾荣趁机套了话,也了解到了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人民币,就是一千个铜板,她的蛇卖了五千块……顾荣高兴了。
五千块啊,今晚她要把另一条蛇给扒皮也吃了,那她可是吃了五千块的奢侈大餐!她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想着顾荣笑了起来,笑得满足带着纯真孩子气……
☆、4介绍工作
晚上的时候顾荣自然要将蛇给剥皮了准备大餐一顿,她对厨艺不怎么在行,但是简单的处理还是会弄的,她叫她爹去买些葱和姜来,准备炖蛇肉吃。处理蛇也是个技术活,蛇剥皮,从颈部下刀,分两次,左右两片将肉撕下,肉用刀背剁过,切片,拌油。不过家里太穷了,没油……顾荣一顿,不知道不拌油味道怎么样,顺道叫她爹买些肥肉来炼油好了。
尤氏一听,顿时肉痛,还买油!不过捏着手里的银子,看见顾荣一脸期待兴奋的样子,犹犹豫豫的去买了些葱姜,和半个巴掌大的肥肉回去。再将剩下的钱拿去还药钱给大夫,买了两斗白米就要去还给张家。最后看着只剩半钱银子空叹息。
尤氏拿着白米敲响张家的大门,张家姆爹在门里应和一声便来开了门。尤氏一看,张家姆爹穿着棕黄锦缎褙子,鹅黄裙,红棉白底绣花鞋,头上插着个玉兰花蝴蝶步摇,随着动作晃晃的闪动,晃花了人眼。尤氏有些羞哧,挪挪手,弱道:“多亏了好哥哥你那日借我白米面儿,不然我家姐儿也就……”说着哽咽起来,将装着白米的布袋递给他,张氏笑着接了放进家里,出来便打趣说笑着。
“哎,说这些作甚,你家荣姐儿如今可是了不得了,今个儿全镇谁人不知,你也熬出头了,快别伤心了,可是好日子在后头等着呢。”
尤氏听了,眼眶便泛起泪花,拿着帕子拭泪:“旁人不知,你还不知不成?这般打趣我,我家那浑姐儿,不知死活,也是个狠心的,半话也无,是想着我们两爷们也跟着她去才好。”
“哎哎,罢了,旁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也是个苦命的,荣姐儿也总不能拿命去换钱,你娘子也是薄命的,才考了秀才,这就……”看尤氏又是眼红抽泣,想到什么,笑道:“素日你家于我家有恩情,我们爷俩儿私下也是交好的,我也不外道,荣姐儿也是个识字的,我家姑妈开了家书店,正找人来抄书,你也知道,若不是前朝有个杀千刀的断了印刷术的传承,如今哪里要找文人来做这个活儿。”顿了一顿,犹豫道:“你看,若是荣姐儿别介,去试上一试?”
尤氏听了喜不胜说,不消说,直喊着好哥哥,连连拉着他的手:“这事儿可是千好万好,省的她无事,见天个给我整事,我也提心吊胆的,我也不求她多大出息,有个活儿就是极好的。去,叫上哥儿姐儿都去尝尝那蛇肉,也让我家姐儿当面谢谢你了。”
张氏嗔道:“怎的?难不成我不说这事,还不让我尝那个蛇肉了?稀罕呢。”“哪的话,不过之前你又是逗我伤心又是流泪的,哪里还记得,现在高兴了自然就想起来了。”尤氏素知张家姆爹是个好的,也不防他的话,只是他自主叫了人去,荣姐会不会生气?尤氏有些忧心,接着说话有些勉强。张家姆爹对于邀请也不推辞,回声喊了他家的两哥儿一姐儿便一道跟着尤氏家去。
而顾荣得到她爹拿回的肥肉之后就开始炼油,用肥肉来炼油这个是简单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