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满意点头,笑容满面,“乖,吃完了蜜饯,也该吃早饭了,我让厨房给你做了银耳汤。”
秦卿泄了气,肉疼看着那三颗蜜饯,小心放一颗进嘴里,慢慢嚼着,慢慢品味着,只想一颗蜜饯能吃半天,可惜才一会儿就吃完了,接着又是心疼吃了第二颗第三颗。看着碟子光溜溜的样子,微微叹息,“好好吃。”顾容捏着他还有些粉红的鼻尖,“明天再给你吃,先吃早饭。”
秦卿听见早饭就想到吐得稀里哗啦的难受感,抬起晶莹的迷蒙泪眼,可怜楚楚,“妻主。”顾容也知道,这两天他都吐得厉害,可是不吃怎么行,他身体怎么受得了,这才几天,他就瘦了两圈了,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也能看出他的皮包骨身材,手指指节更是没有半点肉。她看着心里颇为心疼,恨不得代替他受罪,也带着感动,她何德何能,能有最爱的男子为她孕育孩子,给她最美丽的一个家……
顾容抱了抱他,脸上勉强笑着说:“吃点东西,若是吐得厉害就不吃。”秦卿抬手揪着顾容的嘴巴,笑嘻嘻的应了。到了饭桌上,却是出奇的胃口大开,秦卿夹了肉尝了一块,觉得合胃口,连着吃了好几块,也没有恶心,没有难受,立即对顾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顾容眯了眯眼睛,秦卿脸上虽素白,眼睛还肿着,脸上还消瘦的凹了进去,但是那笑容太明亮,太过璀璨,顾容差点被闪了眼睛。
微微失神,回过神来,她已经几乎把整盘的肉都夹进了秦卿的碗里。秦卿歪着头取笑她,顾容有些羞涩,但还是义正言辞,“多吃些,难得胃口好。”
尤氏在一旁也笑,不过也让秦卿多吃些,“这样能吃才好,我看定是个女儿,跟她娘一样,只爱肉。”说完笑容更深了。
顾容只顾着找秦卿可能吃得下的肉食夹给秦卿,秦卿眼帘垂下,乖巧吃着碗里的肉。张宇病初愈,只脸上带着点点病容的憔悴,听了尤氏的笑语,脸上似是更加苍白。张氏心里愤恨,瞪了一眼秦卿,脑子转个弯,笑着问秦卿,“可爱吃辣?”
秦卿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他自是知道‘酸男辣女’,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顾容和尤氏,轻轻回答张氏:“这些时日,我既不爱吃辣,也不爱吃酸,只爱甜食。”张氏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笑说:“人家有了身孕不是爱辣就爱吃酸,这孩子喜好倒是不同一般人。”
顾容看了眼张氏,脸上淡淡的笑容,只是张氏觉得有些阴冷,张氏有些惊悚的抓了抓手绢。只是心里依旧带着不平,也带着鄙夷和嘲讽,一个卑贱的人,连怀的孩子果然不同常人!顾容又夹了一块肉放进秦卿碗里,面无表情,“是男是女都是我顾容的孩子。”
一句话饭桌上的人心思各异……只有秦卿暖暖的笑开了。
饭后,秦卿吃得肚子有些鼓胀。顾容正要扶着他去散步,张宇小步走到顾容面前,强笑着跟秦卿道喜,看秦卿一脸幸福,只余满脸的苦涩和绝望,煞白的脸,颤抖的身体摇摇欲坠。微微咬着牙,才能止住快要流出的眼泪,“顾姐姐,我和爹爹明日就要家去了,住了这么多时日,实是打扰了。”
顾容皱眉看他单薄的身子,脸上还带着病容,想着张坤要到年底才能来接他们爷俩儿,现在距离到年底还差十天,现在他们却急着回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顾容摇了摇头,“你身子尚未好全,多住几日也无妨,到了年底,张大娘自然要来接你们家去。”
张宇原是听见顾容的挽留眼睛亮了,后又听见不过是因为他娘的托付,脸上又黯淡下来,只矮身福了福就回房了。张氏坐在尤氏身边,心不在焉的跟尤氏说话,看见张宇回房了笑容更是勉强,尤氏叹息看了一眼张宇急冲冲的背影,带着些许感慨和内疚,低头笑着也挽留张氏。
顾容半扶半抱着秦卿在院子中走着,秦卿想起昨天她大醉一场,不由好奇,顾容甚少喝酒,不知是什么高兴的事情,或是难过的事,让她醉成那样,忧郁问道:“昨夜你那般醉酒,可是有甚难事?”顾容眉眼都带着笑,古人不是说人生四大喜事么,‘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昨天的确是喜事。“我去见了知县,没想到却是我过去教导过的学生,见她如今有了出息,难免高兴,多吃了几杯酒。”
秦卿带着惊奇,又满是荣耀的看着顾容。顾容干咳了一声,她一个粗人,教了一个学生,居然还考了状元,多不可思议……
其实也算是狗血的瞎猫碰到死耗子,而这个恰好是她教过的学生,真是天雷滚滚。若真心比起文化学识,还真比不上大部分考生,毕竟人家寒窗苦读十几年,更甚者几十年,只是偏偏败在了有些人好运气之下。顾容也不得不感慨,若是她当初去赶考,会不会也能考中呢?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朝堂庙宇,她真心不是那块料,去淌那浑水,只怕最后死无全尸……还是如今好呀,有夫有子,她如今只差一个怨念,报了当年的耻辱,那便万事皆好。
顾容只是简单跟秦卿说了一些赵君学习的天赋和她考上状元的概况,也顺便跟他说了她去找知县办商标的结果。秦卿听完,若有所思,“我可要挑个时间去见见知县郎君?”
顾容一沉脸,“你怀着身孕,这些事情别操心,我跟你说是让你不用在心里猜疑着挂心,说了你若是还操心,我以后可是不说了。”秦卿看着她的黑脸,心里却暖洋洋的,拉着顾容的手恭维道,“好啦,我不操心,妻主这样厉害,哪里用我担心。”
顾容一囧,知道他这是拿她的学生考上了状元还当了县令的事情打趣她,不过看秦卿如春花娇艳的笑颜,顾容佯装生气不理他。秦卿笑眯眯的一直夸她,而后言辞越来越夸张,顾容都快承受不住了,噗的笑了,一把抱起他,“好了,走了半个时辰,你该困了,睡觉去。”
秦卿双手勾着顾容的脖子,闭上眼睛,说话有些娇气,“你陪我一起睡。”顾容笑着应了。
回房间,绿柳拿了手炉给秦卿抱着,另拿了几个手炉放在被子里暖着。秦卿之前披着狐裘,又被顾容拥在怀里,手一直被顾容握在手里,半点不觉得冷,拿着手炉撇了撇嘴,丢给顾容,“拿去,绿柳给你暖手。”顾容挑眉,扶着他坐在椅子上,让绿柳去拿了热银耳汤给他喝,还是继续让他抱着手炉,“别闹,别着凉了,等绿柳拿了汤,你就乖乖喝了,我去摸摸被子里暖了没有。”
秦卿嘟了嘟嘴,扭头哼了一声,小声嘀咕,“我又不冷,你暖了我不就暖了。”顾容气乐了,他还真是不客气,果然怀了孕的男子大变样,越发的孩子气了。
顾容不理他,摸了摸被子,还有些凉,将被子盖好,拿枕头去烘暖在放好。绿柳拿了银耳汤来,顾容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喂着秦卿,秦卿满脸不情愿的皱着鼻子,小口喝着,才几口,推开顾容的手,又吐得稀里哗啦。
顾容一惊,急忙给他拍背,看他脸上的难受与苍白,满是心疼和懊恼,“不喝汤了,不喝了。”拿着茶盅给他漱口,那帕子给他擦嘴,紧紧抱着他,“还难受么?”
秦卿眼帘微微颤抖,却是轻轻摇头,全部埋进了顾容怀里。顾容让绿柳拿了蜜饯来,等他吃完脸上又带着笑。顾容松了一口气,抱着他一起到床上睡下。
绿柳轻轻关上门,屋子里还流淌着顾容奇异却又灵动的音乐曲调,带着温馨,带着暖意。绿柳一转身,看见明朗的日光,浅浅的笑了。
☆、56羊
连着好些时日;顾容不出家门,都在家里陪着秦卿。她火锅店现在不能开,她给那些店员带薪放假,也不需要她操心。现在唯一一个需要她关心的店就是香料铺子;不过那也不需要她亲身擦手,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