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予有些讶异,或许是他的错觉,他以为谢义会交代他这次行动中,需要注意的特别之处。没想到谢义会说出这样关心的话,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意他的安危,而且他和谢义其实言深交浅,没有过多的牵系和情谊,如果不是为了救人,谢义也不会来找他。
邱予怔了两秒钟,回过神:“谢家主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
谢义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随后领着吴斩,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略显蹒跚的背影,邱予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是为这样的人物效力,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已经认定了维和专队,他是一定要进入维和专队的,那是大陆最好的异能者组织。
邱予被自己的动摇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应该坚定不移地向着心里唯一的目标前行,而不是朝三暮四。他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摇摇头,把脑海里的动念给驱逐出去。
只有维和专队,只有那儿,才是一片光明,才能洗刷掉内心世界的一切黑暗与卑微,在前方的道路上铺满金玉。存在于他记忆最初的、给了他所有希望与阳光的圣地,那是他肖想了多时的理想,他不允许任何人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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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义与吴斩出了安治局,坐进车里,等到开出去一段时间后,吴斩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了眼谢义:“家主,你不觉得奇怪吗?”
谢义通过后视镜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他答应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我们和他非亲非故,他凭什么愿意以身犯险帮我们?而且是以旷课作代价,异能学院的校规应该很严吧?就为了几支精神力恢复剂吗?那玩意对我们来说是无价之宝,对他们来说可都是大白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谢义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细细回味。
“您不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太巧了吗?为什么您会在小巫山上正巧被他救下?回去以后我调查了,当晚两大学院宵禁,禁止学生外出。他为什么会离开学校,出现在小巫山?一号看守场那是什么地方?有去无回,他为什么甘愿冒这么大风险帮我们?他图的是什么?”
谢义皱起眉头。
“以我的身份,没资格劝您什么,您就算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今天也必须说。家主,您千万别因为赏识一个人,就放下戒心。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热心肠,说不定是心怀鬼胎,投其所好。尤其是在换届选举这么关键敏感的时候。许光的身份,利用可以,但不能毫无保留地给他。谢氏辛苦筑建的基业,可不能葬送在外人的手里……”
“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有数。”谢义带上了些不耐烦,“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会再观察观察他。你不用顾虑太多,他是不是像你说的,有目的地接近我,等他回来以后,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
吴斩还要再说什么,谢义一摆手:“你从十二岁开始跟我,这么多年过去,用得着担心这些吗?小叶的时候也是,小邱的时候你也是。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
吴斩的动作一颤,车在马路上划了个“之”字,他还要再说什么,从后视镜看到谢义闭上了眼睛,只能闭嘴,手上攥紧了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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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早上七点。
钱悦茹早早地来到安治分局上班。她前一天的问讯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问过邱予之后,就去见其他更加难缠的证人了。直到晚上下班才得了空,给组长赵睿打了个电话,询问邱予的情况。赵睿让她心安,说没什么问题的话,第二天上午就能放人离开了。
钱悦茹松了口气之余,内心有些茫然怅惘,才刚认识一天,这下以后没机会再见了吧?除非他又惹上什么麻烦事,再被捉到安治局来,钱悦茹心中恶趣味地想。不过反正也习惯了,她的工作不外乎就是这样,每天见的人形形*,说是迎来送往也不为过,何必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她不忿地咬着吸管。她打电话时,正和合租住一起的闺蜜吃晚饭,闺蜜见她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怪异地问:“你怎么啦?”
“没怎么。”
“魂不守舍,分明就是有心事,”闺蜜一脸看穿一切地瞪着她,“你是想起什么人了吧?是昨天刚认识的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