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要当场表演活吃小孩了吗?
宫村小夜已经顾不得手里的爆米花了,少女微张着小嘴,心说:这活动写真怎么是要拍这么直接刺激的戏码的吗?
然而只见那“浑身浴血”的女妖挣扎着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朝摆放着的婴儿床走去,沿途甚至还留下了一路拖曳的深色“血痕”在叠敷榻榻米上。
是在衣服里藏了道具血包吗?小夜忍不住揣测道。
嗯,确实,反正那一手月子熟——尽管好几百近千年内都没再使过了,但是人在“最危急落魄”时期的记忆却往往是最刻骨铭心的,所以哪怕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她都还没把装病装死的技能全给忘光咯呵呵。
就像是许多生物进化至今都没能摆脱掉的一些原始生存技能,简直是如同深深扎根般植入了基因细胞里的……求生本能。
“长着狐耳的女妖”走入了屏风之后,她的影子同样被烛光投影在屏风的丝绢帛面上;荧幕前的观众就见她头上高高耸立的狐耳似是抽搐般地抖动了一下。
一般人可能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但宫村家的大小姐却没由来地被一阵彻骨的寒意自脚底渗透了全身。
作为一名罕见地保留了动耳肌功能的人类,她的右耳就会在她全神贯注想心事的时候……偶尔抽动一下下。
那、那个耳朵难道不应该是个戴在头上的人造道具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道、道具耳朵是会自己动的呢??
好可怕啊啊啊啊!!
比旁人都更快地,宫村小夜就已经初步进入到了受惊吓模式。
可惜更吓人的还在后头,就见走进屏风的重伤女妖扶着婴儿床的外沿,朝内里躺着婴儿的所在弯腰垂首,长长的头发都一缕缕从肩头滑落、坠向了那小小的婴儿床,整个姿势就像是她要钻进那张摇篮里、与里面正不断发出哭声的小婴儿睡在一起似的。
下一秒,就见那女妖整个儿化作了像是一捧流淌的砂砾、泉水、甚至是岩浆般的半流态东西,一股脑儿地向摇篮内的婴儿倾泻而下,整个人连带所穿衣物的投影就这么自透光的屏风上消失不见了!
黑暗的放映厅里顿时响起了阵阵害怕的抽气声。
虽然也有比较冷静镇定、相信科学的观众们依然坚信这是通过某种奇妙的拍摄手法达成的,就像西洋人的魔术表演一样——否则为什么一定要选用屏风挡着呢?
原本停留在屏风投影上的镜头此刻终于开始平移,像是固定在一个弧形的移动轨道上那般、长镜头转到了屏风后的婴儿床摇篮里。
部分胆小的观众已经作出了脖颈后缩、眼睛半眯、不敢再多看的样子来,生怕看到镜头后面的小婴儿已经变成了一个什么可怕的小怪物。
然而袒露在镜头前的婴儿摇篮和里面睡着的小婴儿就是那般“正常普通”,连带一同被镜头所囊括的婴儿床周围的环境也是同样的“正常普通”。
目睹到镜头中的小婴儿就还是人类的小婴儿,只是停止了哭泣、陷入了熟睡之中的温馨一幕,观众们都不由地为他们不用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感到庆幸和松了一口气——现场的观众们就根本还没有人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偏偏就是此镜头,在未来的数十乃至上百年间却成为了这部影片被后人反复研究揣测,想要弄明白其当年所使用的拍摄手法的关键点之一。
原因就在于它“太正常了”——正常到丝毫看不出有任何问题或是附近有个暗藏的活动板门、是能让饱经训练的演员在极短的时间内钻入藏身的……
20世纪初的活动写真因为普遍严重缺乏后世科技荧幕的高端技术支持,加之明治与大正时代交替的人们也未曾经历过后世各种信息爆炸的洗礼,对这种细思恐极小细节的敏感度就普遍都是很低的,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画面一转,一个留着与雏人形类似的“秃”发型的女童,大约5、6岁的样子,口中清唱着充满了唐土异域风情的歌谣,手中一下下应着节拍打着手鞠:“我可爱的娃娃啊~穿上漂亮的衣裳吧~戴上亮晶晶的发簪~给你幸福和快乐呀~”
充满唐风的歌谣还在继续着,“我可爱的娃娃啊~再系上漂亮的腰带吧~装饰着茜草的红珊瑚~美丽炫目的腰带呀~”
随着手鞠一下下触及地面又弹起,拍球的女童从5、6岁的样子变成了12、13岁少女的样子,最终固定成一名旋身跳着水袖舞的20岁左右成年女性的样子——与多年前那个消失在屏风后的狐女容貌别无二致;不仅仅是五官、就连神情都是眼波流转、充满了烟视媚行的妖艳气质,只是头顶少了那对大大的狐狸耳朵。
看到这里,已经有不少观众纷纷揣测:这部怪谈类活动写真所拍摄的、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九尾狐妖玉藻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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