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半空中挣扎哀嚎,惨叫声响彻天际。
那些被关在集装箱里的人,听到这般惨叫,该承受多少心理压力。
迟漾觉得心口一堵,胃里随即跟着翻腾起来。
孟洋已经完全没了怜悯之心,他已经入了魔。他会吸干男人最后一滴血,所以即便是毛孔出血这种方式会导致的淤青红痕都不会显现在尸体上,因为一滴血都不剩,怎么可能出现淤血导致的淤青呢?
迟漾觉得心口一堵,胃里跟着翻腾了起来。
“孟洋!住手!”她控制不住自己怒吼了一声。
一瞬间迸发的潜力骤然冲破了灵力禁制,她居然腾空而起,直接飞到了被孟洋抓住的男人身边。
“你住手!”
迟漾喊了一声,就要用身体挡在男人前面。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孟洋反应极快,立刻收了手。钳制的力道消除,男人顺势就往地面掉,迟漾想都没想,一把抱住他。迟漾原想止住他下落,却不曾想自己修为过低,还是偶然潜力激发才飞起来,瞬间被男人带得往下坠。
她惊呼一声,却发觉自己落进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熟悉的安全感让她瞬间松了口气。
姜砚接住了迟漾和男人,缓缓落地,将两人放下。与他同时行动的孟洋始终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迟漾被姜砚搂进怀里。
男人失血过多,但还不至于危及生命,然而被孟洋用这种邪门方法吸了血,整个皮下血管都坏死了,即便一时半刻不会死,但也熬不了多久了。
男人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浑身的皮肤都有一种灼痛感,让他不断哀嚎。他整个皮下血管都裂开了,血液一直往外涌,然而又没有孟洋将这些血液从毛孔中吸出,血液淤积在皮肤下,让他整个人都呈现一种紫红肿胀的状态,看起来极其骇人。
迟漾看着地上浑身呈现紫红的男人,心头翻起一股愤怒,她抬头,目光咄咄地看向孟洋:“隔壁那个女人,也是你杀的,对吗?你昨晚重伤不治,不是装的,然而你即便重伤,你只要等我走后,立刻吸食人血,就能补回来对吗?”
迟漾又气又恨,甚至体内还涌上一阵阵寒意,她无法相信,自己信任的人居然如此残暴冷酷。男人的哀嚎,她听在耳里就觉得不忍,可孟洋居然无动于衷。
他们只是平凡又无辜的人类,有小是小非,却绝不至于要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死去。
孟洋抿着唇,一言不发,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全是哀伤。
无论他跟姜砚立场如何,无论他们打得多激烈,他们之间始终有一个共同的默契点——那就是绝对不会伤害迟漾。
刚才打得昏天暗地的两人,现在偃旗息鼓,谁都没有动作,只一致看着中间的小身影。
迟漾看着孟洋,心痛地拧起眉,“孟洋,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你听着这些无辜人类的惨叫,难道不会有一点点的难受?”
孟洋用力看着她,眼眶一点点发红,“我被欺被辱时,又有谁会有一点点难受呢?”
“这就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迟漾大喊了一声,眼泪随即掉了下来,“我为他们难过,我更为你难过,孟洋!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你还是我曾经认识的孟洋吗?”
孟洋忽然侧过头,不去看她,冷声道:“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我有什么错?既然弱小换不来别人的一点点怜悯,得不到任何在乎,那我就要当强者,站在最高处,让所有人都看见我。”
“孟洋,你说当你被欺被辱时,没有人会难过。那我呢?当初你被犬妖欺辱时,我要是没有一点点难过,我会帮你吗?还有现在,我为了你,迷晕姜砚,盗取碎片,全身心信任你,你说没人在乎你?孟洋,从今天开始,真的没人会在乎你了。”迟漾咬着牙,努力克制着呜咽,说完最后这句话。
孟洋猛然怔住,定定看向迟漾,周身那股气势陡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像是一座轰然崩塌的大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神采,目光空洞地看着地面,嘴里喃喃叫着迟漾的名字,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迟漾悲哀地看着他,心头萦绕着难以驱散的疼痛。突然,她肩头一沉,背后有热感传来,她的心莫名就安定了下来,侧过头,抬起一双被泪水模糊的泪眼望着姜砚,一时百感交集,却说不出一句话。
姜砚垂眼望着她,敛了浑身的不羁,也没有半点戾气,眉目温柔,嘴角勾出浅浅的笑,“别难过了。”
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摁进了自己怀里。迟漾转过身,背对着孟洋,顺从地将脸埋在了姜砚怀里,同时双手紧紧攥住了他腰两侧的衣服。
她感受着他的气息和心跳,觉得安心又慌乱。
姜砚轻轻拍着迟漾的背,努力安抚她,但一双眼却冷峻地看向瘫坐在地的孟洋。
“你是不是见过赵环?”
孟洋像失了神一般,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只无意识呢喃着迟漾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