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开被子狠狠的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我像疯子一样将桌上的饭盒狠狠的扫到地上。顺带着将父亲推到门口。我像极了一条疯狗,咆哮着。
‘好看吗?精彩吗?’
我不去理会和phoebe,将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隔着门,我依旧疯狂的嘶吼着。
‘除了我妈,除了朋友。谁在乎过我?当初妈走了,你在干嘛?我一个月只有几百块生活费,有上顿没下顿的时候,你在哪儿?我爸死了很多年了。’
手背的血流了一滩,衣服上地板上全是。为什么流的这么慢,为什么不快些流干了好让我从此不参与尘世哀凉。
慌张的拍打着门,我却死死的抵着不让任何人进来。疲乏感袭来,全身变得酸软,使不上力气来。绝望已经无法将我侵蚀。又一次,亲情没了,爱情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进医院、
带走我吧,我累了,很累了。创伤后的创伤是足以致命的。最终还是大壮一把将门踹开了,我顺着这巨大的力道摔倒地板上趴着。地板一片鲜红,我的脸上也沾染了自己的血迹。我听到那尖利的惊叫。还有大壮大呵着叫喊医生。
真是狼狈,我几乎是在翻白眼了。我感到医护人员正慌张的将我抬到病床上止血。很好,药水变成了血袋。o型血很好找,这让我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当我再次醒来时,身边坐着phoebe,她伸手摸着我的额头。我转过头躲开了她的手。我是一头受伤的困兽,谁都无法信任了。一次次的狼狈,一次次的招人唾弃,从来都没有躲过她的眼睛。
我的喉间哽咽得难受,绝望的说着。
‘你走吧。’
phoebe开口说话,语气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
‘作为一个成年人,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我让你走。’
‘你的所作所为辜负了所有爱你的人。你对得起逝去的人么?’
这时候走了进来。她红着眼眶吸吸鼻子。
‘所有人都在找你,你知道你让我们多担心?有什么事情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大壮抱住失望的叹口气。
‘小凡,不要再这样了。我们心都碎了。’
phoebe起身准备离开。
‘你该和你的父亲好好谈谈,他比谁都担心,你这次很过分。不懂得爱自己的人,不值得被人爱。’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痴痴的坐在床上,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面白墙,无言的削好一个苹果,一块一块的送进我的嘴里。大壮实在受不了房间里的气氛,开口告诉我。
‘昨天,担心你想不通,没一会儿就跑出来找你。打你手机不接,到你家里敲门也没人。怕你出事儿,只好给你爸打电话。虽然平时你跟你爸闹得那么不可开交,可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歇息过。能找到你的地方他都跑高了。毕竟老了,作为子女的还是要为自己的父母着想,即便是曾经有多么的不愉快,可血浓于水,怎么会摆脱得了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白墙,他们不懂,不懂我对父爱一词有多么的陌生。除了多余的存在,似乎没有更大的感觉。我轻轻的叹口气,放下刀子伸手将我的被子掖好。
‘早晨,我们在墓地找到你的时候,我们都很心疼。不要发生一点儿事儿,就伤害自己。你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坏,各自都有苦衷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谈?还有,你和phoebe之间一定存在着误会。她是第一个赶到墓地的人,我们到的时候她的外套裹在你身上紧紧的抱着你什么也没说。救护车到的时候,她亦是紧跟着你,到了医院忙前忙后的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
‘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不愿多听,需要一个好好的反省,是我太固执了,phoebe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是啊,一个自己都不会爱的人,是没有资格被人爱的。使给大壮一个眼神,二人纷纷离开。深呼吸,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
千万不要可怜我,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找的。我的意识变得模糊,我想抑制住对过往的回忆,谁知来得那么汹涌。直到有人坐在一旁小心的伸手摸着我的额头,我才惊慌的醒了过来。
是的,他老了。身上的怪戾褪去了许多,换上了一副平淡和蔼的脸庞。我们没有不共戴天,只是岁月让我们越走越远,让我忘了曾经他也像很多孩子父亲那样,带着我四处玩耍嬉戏。他倒上一杯热开水递给我。开始了一段对过去的回忆。
‘那时候我每天都会带着你去菜市场的小摊位点一份甜豆花。你总爱嚷着要吃豆沙馅的饼子。你妈就会把你吃剩下的拿给我。你说幼儿园的墙上有条状的连环画,可是老师总不允许你去碰它。你像个男孩子,不要芭比娃娃却爱遥控赛车。我没有给你送过,你从来没有提起过。孩子,我知道,这几十年我欠你的太多。能不能不要再计较,我老了,使不上力气跟你斗下去了。’
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我们平心气和的坐在一起安静的谈话。我的眼睛还是湿了。别过头,不让他看见我脆弱的一面。双手紧紧的握着杯子。
‘你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家长会上,我从来没有吃过你做的饭菜,我妈走的那年,大年三十我一个人在房子里,年夜饭都只是一碗泡面,你却打来电话骂我为什么不送去一份祝福给爷爷奶奶,那又有谁打来电话让我去吃上一口饺子。父亲节,所有人都可以炫耀自己送给父亲的礼物,而我找不到什么理由出现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