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旁边的人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手,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指尖,一阵瘙痒,她忍不住微微蜷手,连心痛碗的心情都忘了。
待回过神来,她一把抽出手来背到身后,小脸通红通红,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着男子:“干什么,流氓啊你。”真是天道好轮回,想我沐漫夭纵横百花丛多年,也有被人调戏的时候。
沐漫夭看着地上碎了的碗,小声嘟囔:“都怪你,害得我一天的银子没了。”
她拿起旁边的扫帚收拾残渣与碎片,看似专注地看着地上的垃圾,眼睛时不时往那人身上瞟。
她眼珠子可能坏掉了,她想。
江流年看着明明害羞了还要硬挺着的沐漫夭,失笑出声。
这一世,便许你繁华落眼,了无遗憾。
沐漫夭心中呐喊:挺住挺住,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无聊了出来调戏良家妇女,说不定都已经十八房小妾了,你可不能上当。
“是小生让姑娘看迷了眼,这碗的钱,小生愿意赔给姑娘,顺便来一碗桂花粥。”江流年将碎银放在桌子上。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游历四川寻她,没想到她竟然就在这汴梁城中。
原来什么时候相遇,已是命中注定。
沐漫夭将垃圾哗啦啦倒入垃圾篓中,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她一掐腰,强词夺理:“你可休要胡说,我那是突发性发呆,是家族遗传,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完眼疾手快的拿起碎银,塞到护裙口袋里,一指里屋,没好气道:“客官里面请。”
江流年也不恼,拉住她的手:“你现在必须跟我去药铺拿药,手指都红了。”
沐漫夭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有点生气这人的动手动脚:“你干嘛,这点小伤没问题,我这还有客人要照看,哪有时间。”
江流年环顾了坐在餐桌上的三两个客人,从袖中拿出一块更大的碎银,递给她,轻描淡写道:“包场。”
他们俩的动静,早就吸引了食客的注意,只是这俩在一起自成一派,浑然不觉。
听到包场两字,所有人暗中啧啧:阔绰,不愧是有钱的公子哥,调戏人家小姑娘真是一套一套的。
沐漫夭显然也觉得这公子哥确实闲得慌,只是对着这张脸,她无缘由的不忍心说重话。只好板起脸,也不看江流年,干巴巴训斥:“你这样的容貌,老娘可看不上,要去花楼,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心中一阵肉疼,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还是自己给踹飞的。
转头就要给她的客人赔不是,却对上了几双充满八卦意味的眼神,要说她为啥认为这是求八卦若渴的眼神,因为她自己就经常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顿时啥愧疚都烟消云散了,丫的,丢脸丢大发了,自己应该收戏台费的,这波亏了。
江流年轻笑:“各位戏也看饱了,便都散了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人抱起,大步离去。
突然的失重感让沐漫夭不自觉挽住了江流年的脖子,惊慌失措:“你放我下来,我腿又没坏,我跟你去。听到没,丢死人了。”
“当初你假装醉酒投怀送抱时,可没觉得丢人。”江流年轻声耳语:“我可不信你会乖乖听话,还是抱在手里比较可靠。”
“谁投怀送抱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从来没见过你。”
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申明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挣扎了,因为这怀抱该死的并不排斥,甚至留恋。
她心想:反正要是非嫁不可,吃亏的也不是她。念及此沐漫夭抱的更紧了,把头埋进她胸膛里,闻着他身上的兰草香,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到了药铺,药童看见江公子抱着一个女子进来了,立即把自己的师傅叫了出来。
王大夫小步跑到已经坐下的沐漫夭面前,弯腰敲了敲她的左膝盖,认真询问:“痛不痛?”
沐漫夭尴尬了两秒,讷讷回答:“不痛,大夫,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