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静静看着,自从贵妃去世,王爷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自己了,如今,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
两人泼着泼着,都成了落汤鸡,侍卫早已准备了衣服,苏漫夭也不矫情,自己去马车上换下了一身黑衣,穿上了天蓝色的衣裙,看身材也知,天生丽质。
“明日启程,回京城。”
“只是可惜还有几个地方,王爷无缘一见了。”
“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对面不闻。没什么好可惜的。”
“王爷可真豁达,不若画幅画,赠与臣女,作为这几天的报酬。”
“没有上等的墨宝,你便将就一下。”
“好。”
一幅画,他画的细致,两天两夜,临近京城,终于大功告成。
苏漫夭看着手里的画,眉眼弯弯:“王爷画的真好,等你登上皇位,我把这幅画卖了,能值不少钱呢。”
“不准卖。”他语带命令。
“你送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苏漫夭慢慢将已经干了的画卷起来。
“那本王不送了。”他说着就要夺回她手里的画卷。彼时都很年少,虽然聪明,却都幼稚。
“别,别,我不卖了。”
“你发誓。”他目光清冷。
“好,好,我发誓,我要是把这幅画卖了,就天天掉河里。”
“掉河里有什么用?”他皱眉,觉得她在敷衍于他。
“我不会泅水,很危险的好吗?”
他点点头,表示满意了。没来由地想要多了解她一些。他只知道她以前住在钟山脚下,如今家住京城。却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相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的姓名。”
苏漫夭听此笑容凝固了一瞬,又转而笑笑:“臣女名叫高翠兰,家住高老庄。”
他未做他想,接话道:“你可愿做我的……”
“王爷,我到高老庄了。”她飞快的跳下车:“后会有期。”匆匆离开,落荒而逃。连马都忘记了要回。
夕阳西下,断雁南飞,少女天蓝色的衣摆随风飘起,美的令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你为什么没有来。”他当初明明给她留了一封信,他静静的看着她,等那个迟到三年的答案。
彼时殿里已点满了蜡烛,他第一次细细端详她的眉眼,眉如柳,眼如流水,和梦中的人影,竟有三分相似,他忍不住的窃喜,像一个孩子。
苏漫夭垂眸:“当初我看到王爷的信后,本想着去,可惜命运捉弄,被楚王抓去做了探子,下了毒。自是无法前来赴会。”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想起了那信中的内容,短短的几字,却是万千女子的梦想。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聘为正妻,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此生不弃。如若心心相印,三月南山相会。”她没想到,他会愿娶她为妻,不论家世,不论权势,此生不弃。
如此敏感时期,他若娶她,势必会触怒龙颜,却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两情相悦,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她欣喜若狂,日日算着时间。
“王爷,可愿信奴婢。”她轻松地挣开他的束缚,站在那里,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
“不信,不过本王记得,曾赠与高翠兰一副画。”他面色如常,声音平淡。让她怀疑,甚至失落,当年那些誓言,是否都是她午夜梦回,编制的幻想。
她咬牙切齿,又给她摆死鱼脸:“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