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愤怒地转头。
只见邓肯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配合那张充满古典气息的古铜色脸庞,显得格外扎眼:“我就说书读得太多容易把人读傻了,看看,都站不住了。”眼神儿上上下下的扫,貌似在鄙视他的虚弱。
海姆达尔咬牙切齿,“我才刚交了新朋友,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卡罗仨人站在边上看海姆达尔跟这位高头大马的师兄亲昵的谈笑,显得有些愕然。卡罗的小眼儿精光一闪,小肉手在口袋长袍里掏啊掏,他身边的里安斜眼瞅那手,表情有些古怪。
“你们瞧瞧这小子,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我们已经被淘汰了。”邓肯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海姆达尔使劲跟他的手作斗争,不让他把爪子搁自己脑瓜上。
“那是威克多?克鲁姆!”里安的注意力从那猥琐的猜测中转移出来,小脸儿放光地看着克鲁姆师兄。
克鲁姆兄弟比邓肯厚道多了,奥维尔先生总是不讲人话。
一直追随在偶像身边的埃德蒙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宣布,“我们今晚将离开德姆斯特朗。”
海姆达尔愣了一下,看向威克多,“是因为魁地奇友谊赛吗?”
奥维尔先生不乐意了,这么大一个帅哥立在你面前,你非要转头去看别人,手上一用力,如愿以偿地摸上了斯图鲁松室长的脑瓜并用力搓了搓。
“你知道?”威克多说。
海姆达尔用足吃奶的力气才把邓肯的爪子挥开,“刚刚才知道,听说要去一个学期?”
“这就是我们等在这里的原因。”贝尔尼克握住海姆达尔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这个学期我们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自己万事小心,实在不行就给你父亲写信。”
贝尔尼克暗示他,他其实有爹可以拼。
“父亲?”
见他懵懵懂懂的样子,贝尔尼克忍不住幸灾乐祸,隆梅尔这个爸爸当得挺悲催,这娃明显没进入儿子的状态。
“就是隆梅尔!”贝尔尼克提醒。
“哦哦。”海姆达尔点头。
或许察觉到他仍然不够上心,贝尔尼克再度强调:“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应付不了就通知隆梅尔,父亲关照儿子天经地义,千万别自己死扛!听到没有!”这是数月来贝尔尼克第一次用长辈口吻叮嘱海姆达尔。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们几个还是有所了解的,总而言之就是特别不喜欢麻烦别人,凡事都自己解决。他们就怕他逞能。
“知道啦!”一个个都跟班森室长一样啰嗦,海姆达尔感到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这些人大概认定他就是那种不事生产的大少爷。
海姆达尔没好气地发出嘘声,“都滚吧,别挡在本少爷面前碍眼!”
几位师兄大怒,一人赏一个毛栗,斯图鲁松室长泪流满面地捂着脑瓜,来回摸了摸,还是威克多比较温柔,貌似不那么疼……
待几个师兄依依不舍的离去,卡罗他们立刻七嘴八舌的围上来。
在回南塔的这一段路上卡罗不厌其烦地问了海姆达尔各种问题,等他们钻过南塔的大门,琼斯先生已经把海姆达尔如何跟几个校园偶像勾搭上,如何成为实验研究室室长的来龙去脉了解的一清二楚。
进门前,小胖子心满意足地合上小本儿。
南塔是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内视野最为瑰丽优雅的学生宿舍,它与占地广阔的温室建筑群比邻而居。南塔内绝大多数的房间都可以欣赏到温室的各色美景,极少数房间窗户对着永恒凝固的凋零大地。这类房间通常最不受欢迎,同时也是大家最不乐意见到的——见到就代表你将要住进去。
雷?迪亚斯把新生们领进宿舍塔后就离去了,孩子们进到南塔内就看直了眼睛,小脸儿飘着兴奋的红晕。许多回到宿舍塔的二年级师兄站在塔底的公共休息室内,一边拍手一边嘴里叫着“欢迎”。
今日南塔内的塔内天气是晴到多云,东南风2…3级,最高温度20度,最低气温14度。总之是个阳光明媚,和风送爽的气候,是全体二年级师兄送给一年级新生的见面礼。
代表一年级房间的17把门钥匙联袂飘来。破手套、破杯子、破怀表、破帽子等等一系列老旧破败的门钥匙们虽然一如既往的卖相凄惨,但是今天被重新包装:门钥匙们被绑在深浅不一的褐色、黄色、红色、绿色、白色的缎带上,既不是挂在墙壁上,也不是摆放在置物架上,而是悬浮在半空,飘在孩子们的头顶上方。糅杂在一起的缎带组成大朵棉花糖似的云彩,下方拖着每间房的门钥匙,每个门钥匙挂有一块巧克力色的小标牌,牌子上书写着奶油色的门牌号和相对应入住的新生姓名。
发现这个情况后,一年级们兴高采烈地查找自己的姓名,就跟元宵节猜灯谜似的,抬着脑袋往上看,脚下重复上演着踩与被踩的一幕。二年级的师兄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幅混乱的画面,完全就是一年前的他们的翻版。
伸手握住属于你的那块牌子时,门钥匙会把你直接传送到相应的房间内,等到入住该房间的孩子都摸过这把钥匙以后,它会自己飞回到钩挂门钥匙的区域。凡使用过一次,钥匙就会记住你。
这些钥匙都是特制的,类似飞路网,两点一线贯通,而不是普通的门钥匙那样只能使用一次。
本届新生人数不算太少,一年级全部是两个人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