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挪了老半天,还没从林子里出来,他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略担忧地问:“那个耍枪的家伙死了吧?不会追上来吧?”
天珟沉默了一下,还是告诉他事实,“没死。”
“什么?!居然还没死?!”杨文初瞬间腰不酸腿不疼了,扛起两个大男人也不费劲了。
其实,天珟是有机会杀掉沧云的,她站在倒在血泊中的他面前,将他的碎魂枪拾起来,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他定定地看着她,“天珟,你就这么想把魔族赶尽杀绝?这么容不下我们?”
天珟回答:“以前也许想过,现在如果不是你来找事,我也没想要杀你这个最后的魔族人。”
沧云忽而惨然一笑,“想过?呵呵,你不也做到了吗?骗我耍我很好玩是吗?我刚才就不应该对你手下留情!”
又是这种熟稔的语气!天珟深觉自己肯定缺失了关于这个沧云的记忆,对他所说的一些云里雾里的话无法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而这种不确定使她感到不安,“老实说,我并不记得你是谁,更不记得骗过你什么,但我不会去骗人。”
沧云冷笑,“你当初从我这里偷走幽冥戒打开魔界的通道,让你们神族兵将进到魔界屠杀魔族,一句不记得就完了?”
天珟:“……”不然呢?她真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在她陨落前,魔族不还好好的吗?用诡计害他们灭族这个锅,她可不想背。
天珟想了想,说:“我在这里帮你挖个坟,等我找到真相后就来告诉你,如何?”
她举起碎魂枪往沧云的胸口扎去,却扎了一个踉跄,体力不支的她直接扑倒在他身上。
沧云闷哼,痛得倒抽气,还不忘哼哼唧唧地占点口头便宜,“这么热情的投怀送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天珟重新站起来,手里握着的枪|杆只要刺向沧云就立即像根面条一样软趴趴的碎魂枪,她嫌弃地扔到一旁。
这时,从撤下的结界外围走进来几只小妖怪,它们小心翼翼地围了过来。
沧云有气无力地说:“还不赶紧抬我回去。”
原来这群小妖怪是他的手下,难怪会围在这里不走,这下子天珟追杀不成要被小兵反杀了。
“大人,要怎么处理她?”一只小妖怪指着天珟问道。
“让她走。”沧云出乎预料没有反咬一口。
“大人,我们为什么不趁她病要她命?我们几个合力肯定能干掉她。”这只小妖怪很执着于不留后患。
沧云瞪着他,“她的人头是我的,谁都不许动!”
“……是,大人。”
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地走了。
所以,天珟没能成功将这个隐患解决,就他那种架势,恐怕日后还要被找上门来,但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他们所在的这个林子是在一处偏僻的山区里,当时他们几个人把落霜剑从沧云的屋子里偷出来,被一路追杀四处逃窜,避免引起骚乱和注意,他们只能往没有人烟的山区里钻,在这里手机完全处于没信号状态,想打个电话向外面求救都没法求。
现在一名半吊子修炼人士和一只多长一张嘴的妖怪要带着过半的伤残人员走出去,就费劲多了。
眼看天都黑了,还没走出林子,只好找到一条河流,夜宿野外了。
而负责安顿工作唯二还能行动的两人,从捡到干枯树枝点火开始就没停止过争吵。
“杨家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连个火都点不着?”
“你厉害你张嘴就能喷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