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的是巧,前日云琰因为和在书院几个新交的朋友去酒楼用膳,路上却碰到了正准备去车马行打听消息的墨玉,虽然很有一段时间没见,但对于这个哥哥的贴身书童,云琰自然是认得的 。
心中震惊之余,便派人将墨玉请到了平安王府,云成和几句话,便将事情问了出来。
“你别担心,伯父其实一直派人盯着你们,就算你没发现那窃贼,伯父安排的人也要弄些动静出来的,现在想来他们也动手了,皇上就算发现你一时不见了,也只会以为是暂时走散了,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
听到云彧说了逃脱的过程,云琰也说出了他们的安排。
他现在也不比以前了,将近大半年的亡国之奴生活,让这个还不到十岁的男孩子,也成熟了太多太多。
云彧轻轻叹了口气,心头突然觉得一阵温暖。
他手下用力,牢牢抱紧了包裹,眼光落在云琰面上,满是歉疚,“我给家里惹了不少祸事,如今竟然又要麻烦伯父,真是惭愧。”
云琰瞪了他一眼,“一家兄弟骨肉,谈什么麻烦,而且我如今也渐渐大了,明白了当年你的不容易,且要不是为了端阳,你又怎会受这么多苦楚!”
他想起了从墨玉口中逼问出的情况,心头就是一痛。
在他呆在府中享受父母疼爱的时候,自己这个兄长却是在狼窝里挣扎,好容易回到家,却遇到的是母亲过世父亲厌弃的局面,而等到国破之后,自己虽然沦为了亡国之奴,但只要小心做人,生活却是富贵无虞,反观兄长,却被掩盖了身份被皇帝强行收入后宫,更是沦为了禁脔,被人百般欺辱。
可就算如此,他也没埋怨过家人,就连逃亡这样的大事,他明明知道独木难支,却也没动过让他们帮忙的念头。
“哥哥,你……要好好的……”
虽然还有许多话想说,但到了最后,云琰却只能勉强挤出这几个字来。
云彧被这声久违的哥哥一惊,抬眼看向云琰,眼眶突然有些红了。
“我理会的,自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们……你们也要保重。”
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甚至或许这一生,都不能再见,一想到这里,云彧心头就痛如刀绞。
桂花弄堂本来就离城门极近,两兄弟又说了两句话,便已经要到了,云琰掀开车帘看了看,“我要走了,若是出城后没法及时回来,只怕会给伯父惹麻烦。”
云彧纵然不舍,却也知道这事情马虎不得,谁知道何时凤离天会察觉事情真相,又会如何做出反应。
“万事小心!”
云琰对云彧点了点头,城门墙下的阴影里,云琰跳下马车,很快就混入了汹涌的人潮里,云彧刚刚叹了口气,车身一震,却向着城门驶了过去。
凤离天这边,却是满脸铁青。
几个窃贼自然不放在他眼中,不过几下功夫,就让侍卫们全部打趴在了地上,但是马上他就发现,云彧不见了。
他心头一阵慌乱,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梁相福,梁相福却已经吓得全身发抖,几乎站都站不直了。
他怎么知道,才一错眼的功夫,云彧就不见了。
而今不但是他不知道云彧去了哪里,就连暗中跟随的两个暗卫,刚才也是将目光落在凤离天身上,一时竟然没人注意到云彧的动静。
而此刻身旁众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已经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哎呀,刚才那个面皮白净的后生啊?看着年龄虽然大了些,那那模样长得可好了,这可糟糕啊,这两年老是有人在花灯节上掳人呢,而且专找那些长得好看的闺女后生,听说都是要卖到那见不得天的地方去呢。”
“可不是,去年听说城东头铁匠铺的闺女就是这样弄丢的,后来家人找了半年才在一处勾栏院找到,当时姑娘都被糟蹋的不成人形了,救回来没两日就投了井了,造孽啊。”
“对啊对啊,还有前年城外吴员外的小儿子……”
百姓们的议论声传入耳际,凤离天浑身的森寒之意,越发冷厉了。
一想到那人再一次被自己弄丢,而且有可能会被弄到那些地方去,凤离天就恨不得将那些拐骗人的人贩子通通逮起来处死!
他眼中喷火,捏紧了拳头死命控制着,才将心头的杀人欲望压了下去,转身吩咐其中一名侍卫:“去,把京畿城防的头头给我带过来!”
必须要第一时间将人找出来,一想到在这段时间内,云彧或许已经吃了亏,凤离天就恨不得择人而食。
侍卫被他话中透出的杀意惊的一呆,忙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只是刚走了几步,前面却突然又出事了,也不知是谁手中的灯不小心被点燃了,竟引起了旁边好几个铺子的灯都着了起来,幸好官府准备的周全,所有廊下都备了消防用的大水缸,因此用了极短的时间,火势便被控制了。
只是这样一来,整个大街就更混乱了,原本接踵摩肩的人群被吓得四散奔逃,场面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足足用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事态才被控制下来,这期间就算凤离天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