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这花香月融中回过神来,已是站在与花厅相隔的影壁前了。而另我回神的却是花厅那一侧传来的几声急切的敲门声。一时间,人不免微微有些怔忪。
尚来不及感叹刚刚那一刻好似物我两忘的心境。影壁另一侧又低低传来了几句简短的对话声,相隔稍远声音模糊听不真切。可在这样的夜晚却仍显得很是突兀。不知道是什么人竟会这个时候来敲殿门,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传禀?
摇摇头,没有多想,我转回身打算去园深处的亭阁坐坐。可,尚未抬脚转瞬却听到一声推动大门的‘吱嘎’声!
咦?我不禁微微诧异,这花厅的大门除有皇上和或皇后的口令,任何人都是敲不开的,即便后妃甚至公主都无例外,此刻入夜而开,难道是皇上突然回宫了?
轻轻熄了手中的灯火,我放轻了脚步转身隐于影壁旁的矮丛后。
这座花园与寝殿前廊间没有砖砌花墙,只是以灌木、矮松作隔,蹲身在后面,可依稀透过枝桠间的空隙看到另一侧的回廊。
刚刚将身形隐好,便见一道身影由花厅内转出,步履匆匆向着寝殿去了。我忙屏了呼吸偷眼望过去,可到底相隔的有些远,又有丛丛枝桠作挡,夜色里根本看不真切,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影子,应该是个男子,而且莫名的有些熟悉。看他不过只身一人,连个灯笼都没提,想来应不是皇上?
蹲在原地凝眉想了片刻,直感到腿都微微酸麻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却少有的让我越发起了一分好奇。见那个身影早已转过弯角不见了影子,索性绕过了影壁,直接去花厅找小德子问个究竟。
“什么人?”小德子刚刚将大门重又关拢,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大声问了一句。
“小德子吗?”我淡淡应了一声,走到他近前。
“呀,是林先生啊……”看清是我,他忙俯身施了一礼,弯着腰笑道:“这么晚了,先生还没歇息呢。”
“恩,见月色好,出来走走。”笑了笑,我简单的答了一句,没在多绕圈子直接点话道:“方刚在花园那侧,听到这花厅的开门声,便好奇着过来瞧瞧。”
“先生真是好兴致,”小德子笑着奉应了一句,机灵地顺着我的话道:“才刚那是瑄王爷进了寝
35、花园漫步 。。。
殿。”见我微有不解的样子,又低声接了一句“娘娘病时,瑄王爷正去了城外忙差,今日这是刚赶了回来。”
瑄王?皇后所出第二子,华国现序位上的三王爷?
这皇家与一些当权大臣的资情我进都城前也仔细作了打听,能知到的当然不多,大都是些台面上众所皆知的事。
这华国目前在世的七子九女中,除璃王、瑄王已在宫外建府,四个公主嫁出宫门外,其余几位因年龄尚幼,都尚住在宫内。而这璃王、瑄王加上宛宁公主都是由皇后所出,也是最得当今圣上赏识与宠爱的子女。
只是两位王爷这几日里恰巧都不在都城,晌午时我还听湛盈婷不断抱怨着她的父皇与两位皇兄呢!到这晚间人便已赶回来了。
不过,我不解的却不是这个……
“即便是王爷,没有御令也是进不得寝殿吧?”
这才是我奇怪的地方,寝殿的大门是皇上御口亲封的,要是这般容易打开,湛盈婷也不用在殿外闹上几日了。
“啊,先生您是不知,这瑄王爷可是有着皇上特赐的御用金令,在皇宫内没人能阻拦的。”小德子满脸堆笑地回道。
看他的表情这也是宫内尽人皆知的,算不得秘密。看来这位瑄王爷倒是很得今上信任啊,而且权利也是不小。只是以前都没怎么在民间听过这位王爷之名呢,百姓们交口相赞的从来都只是璃王……
呵,摇摇头不禁觉得好笑,收回了全然没必要的思量。
这瑄王也好、璃王也罢,全然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最多不过似两条相交的直线,交点过后,不可能会有再一次的相遇,我费心思想这些又作什么?
抬头看了看天色,与小德子招呼过,我略想了想还是慢步回了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亲的支持啊~俺会尽力多写些的~
话说,俺家男配啥时才能出场呢~~急啊~~~
36
36、月色滋香 。。。
坐在园内架于石桥上的‘滋香亭’内,不在去想那世间烦乱的纷扰,抛空了思绪沐浴在水雾纱幕般的月华下,感受着四周幽柔的静美与缠绵的暗香。一时间,好似身已不在这架古亭,不在这座皇宫,甚至不在了这凡尘俗世,而是融于了那天地一线的朦胧迷离间,时空都仿佛于这一瞬静止。月转花移人亦非,浮生若斯……我怔怔地看着摊开的五指间那徐缓流转的朦朦银辉……
“沐秋……”
一声轻唤好似于时空之外传来,似梵音入耳,蓦然打破了这一方凝滞的空间。
我诧异回头望去,竟见王景宣一席素色袍衣、广袖宽服,于月色下缓缓走来。修长的身影在银色的清辉中透着股超脱凡尘般的清逸傲然。
“你……”他径直走至我身前,只迟疑似地轻吐了个字便顿住了口,随即就那么默不作声地望着我双眼,眸中似有些什么说不清的一转而过。
“景宣兄?”我有些忪愣地站起了身,看着身前直直望着自己的人,不明所以地唤了他一声。
“哦,没什么……”顿了顿,王景宣轻摇了摇头方似回转了神,却是没再多说,只微微勾起唇角一抹笑意,转言问道,“沐秋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想什么?嗯……自己也无从而知吧?却是想不到如此轻柔纯澈的月色竟是让人的心也不觉酥软悠远起来,于刹那间仿若化开所有坚硬的外壳,□裸地暴露出掩藏心底最深的那一缕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