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心脏,腰侧的伤口和脱垂的肠子上仿佛燃起了一团烈火,灼热的火焰沿着血管扩散蔓延,将他烧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他歇斯底里地大吼:“我为了赎罪,从一个万人仰慕的顶级alpha变成现在这不人不鬼人人唾弃的样子,林知安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我看着你和阮澄做,看着你们相互求婚,看着你们向所有人公布结婚的消息!你呢?你他妈居然找人侵犯我!9个beta,9个……哈哈哈……”
“咳咳咳……”他艰难地抬起手,手背上的针头从皮肉中刺出,虚弱地去扯衣服,露出胸前大片大片的烫伤和刀伤,还有腰侧被匕首捅出的两道狰狞的刀口,伤口被缝了很多针,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像极了一条恶心的虫子。
“爽了吗?要不要给你看看我脱垂的肠子?嗯?哈哈哈……”季时谨癫狂地笑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中滚落。
阮澄厌烦地瞥了季狗一眼:“找人侵犯你?想多了,你不配让我爱人脏了自己的手。”
季时谨怔住,呆滞地看着林知安。
林知安蹙眉:“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阮澄吻住林知安的眉心,用嘴唇轻柔地抚平眉心处皱起的皮肤。
林知安弯起眼睛笑了起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含住唇瓣吸出一声暧昧的水声。
“够了!”季时谨狂暴地将床头柜上的饭盒掀飞,几乎被嫉妒冲昏理智,红着眼睛狠厉地瞪着阮澄,恨不得冲下床撕烂他那张脸。
双腿的力气尚未恢复,他狼狈地从床上摔到地上,手背的针从皮肤中抽离,带出一大股鲜红的血,腹部的刀伤狠狠撞到地面,疼的他面容扭曲。
没人扶他,他只能忍着剧痛用双手缓慢地撑起身子。
“别在我这犯病。”林知安向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忽地想到什么,扬起嘴唇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放轻声音说,“时谨,疼吗?”
季时谨愣住,茫然地望着那双含满笑意的眼睛。
这才应该是小安看他的眼神,温柔痴迷、饱含爱意,爱他的那个小安回来了,小安……
林知安微微倾斜脑袋,用单纯的语气说:“看你过成这样,我心情很不错,所以……”
尖锐的痛意贯穿了整颗心脏,季时谨的身体仿佛坠进了深海,冰冷而咸涩的海水从各个方位挤压而来,彻骨的冷意一点点地往骨头缝里钻,仿佛要将他的骨头硬生生割开。
他在窒息般的痛苦中抵死挣扎,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鼻涕眼泪布满了整张扭曲的脸。
林知安增加空气中的安抚信息素浓度,用温柔的声音问:“所以,你懂了吗?”
季时谨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白芍花香,在极致的痛苦中享受这份虚假而短暂的温柔。他呆滞地盯着林知安和阮澄紧扣在一起的手,忽然失去了嫉妒的勇气。
就算他将林知安所承受过的伤痛品尝百倍千倍,也绝无可能走到一起,因为他们之间隔着人命,生与死的界限永远无法横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