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我们置身荒野,最需要的是保持信念。
宋就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活下去的信念,就算他被“撕碎”成一堆代码,就算他气血枯竭剩下一身皮包骨,就算他衣衫褴褛不得不以草裙遮羞……如此种种,他都没有放弃,于是他感动了上天!
传说中金手指终于觉醒的声音从脑海深处割裂灵魂蹦了出来,宋就只觉得脑子轰鸣不断,嗡嗡声不绝于耳,整个人进入一种真空的状态。
微风,淡云,他仰着头,就连乌鸦也未曾拜访。
反复的闭眼睁眼,宋就脸上渐渐勾勒出一种痛苦神色,皮肉挤压一起,褶皱越发明显。
某一刻他终于抬起手捏住了鼻子,张嘴猛的吸了一口,切实感觉到肺部已经灌足了气,他并闭上了嘴,肺部立马变作了一个加强版的鼓风机,气流从气管哧溜溢出,下一刻,宋就立马觉得自己每个毛孔都在出气。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炷香,宋就神情突然变得享受了起来,一声酥到骨髓的呻吟,风突然变得急切,小草弯了腰,高大落叶林刷刷掉了一地金黄。
宋就睁开眼,偏着头,慢慢抬起枯槁的右手,四指弯曲,独留小指似要一指破苍天。他的动作极为轻柔,柔柔的,仿若抚过钢枪穿过她的发的手,靠近了,然后缓缓的进入了。
一种塞满灵魂的充实感,他陷入由此带来的极限欢愉,一切都隔绝开来,只剩下那轻轻拨弄之后忽而高亢,忽而低沉的浅吟。
风又急切了些许,小草儿快折了腰,青松羞弯了锋利的针叶……
小溪缓缓的流着,穿过水塘的时候藏入了漩涡,不敢冒头。
他睁了眼,光线在他眼前割出一条细线,他稍有恍惚,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极致愉悦之间。
而后,他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手心那发黄的物体,他有些心痛,就像失去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他凝目许久,而后释然,跟着笑了起来,笑到半途却分不清到底是是笑还是哭了。
没有金手指。
他折腾了半天,只有手心那一坨东西。
那叫耵聍,很亲民的说法叫做耳屎。
耳朵里的紧实感不再,更远方的声音都能清晰的穿透耳膜,直击脑海。
来自那座黑塔,经久不息的铃音。
宋就站起身来,再一次从云端回落,短暂的尝试与上天沟通之后,他的脸上再一次漾开了笑。
坊间有这样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
宋就想着:我就这么每天对你笑,看你好不好意思还这么折腾我。
回应他的是微风,淡云,远处的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