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遇上难办的事,父亲都要蹲在小台阶上,在纸上画个小人署上齐良才的名字拿鞋底子拍。
可拍完之后他又不忘再叹一句:良才良才,名字倒没取错,果真是北荣的良才。
韩永望再怒韩录的不争气,也不会放着亲儿子不管。
他不去刑部相求,自是知道以齐良才刚正不阿的作风,他就是把磕破头也无用。
佩宁怕她憋坏,拿起帕子道,“您既知道她今日出头无用,又何必再置气?”
明芙脸上一凉,她双手托腮看着佩宁,“你说爹去哪里了?”
佩宁一怔。
近日盛京城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的事。
以老爷和凌娘子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现今这么安静确实不同寻常。
韩时站在曹府正院抄手游廊下。
江安匆匆从门外进来,对着韩时耳语几句。
韩时盯了眼廊下小几上早就已经凉透的茶,正欲离开时曹子翟终于走了过来。
“老夫今日事忙,让定远将军久等了。”
韩时沉了口气,自早上来到现在,曹子翟已晾了他近两个时辰。
“既然曹大人事忙,我改天再来。”
“不急。”
曹子翟拦住韩时去路,伸手将他往正屋里请。
江安面色稍急,“二爷……”
曹子翟收回手臂,看着韩时微微一笑,“刚才老夫所说的事,正好与定远将军也有关。”
韩时手指微屈,对江安使眼色道,“你先回。”
江安点头告退。
曹子翟心情似是很不错,一路笑着将人引进屋。
在桌边坐下后,他从袖中掏出一物,“贤侄先看看,这是什么?”
韩时接过他递来手指长短的一小截密信,展开看了一眼又皱眉合上。
“贤侄好像不信?”
曹子翟唤了下人进来换了两杯热茶。
待人退下后才扶了扶胡须道,“老夫原本也不信,明公是先帝留给圣上的托孤大臣,这些年他为朝廷殚精竭虑,我们是有目共睹,说他通南叛朝廷,老夫打死也不信。”
“可这上面将明公与那凌宜人的行踪写得清清楚楚,现在他们二人已经到了南秦,再加上昨日圣上下旨,明正卿冒着杀头风险也拒旨不接,这下也由不得老夫不信了。”
茶杯里热气氤氲。
韩时微屈的手指握成拳。
曹子翟满脸掩不住的笑意,当真是瞌睡来了有人给他递枕头。
明正卿如果真如密信上所说已经离京去了南秦,他只需将本子上奏,明家就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