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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2页)

“人救回来,活不活得成还不一定。沈书华潜伏南京是迟早的事,这事多一人知道多一份复杂,还是别跟她提了。上海没动静说明她能挺住。”首长打断杜国华,道,“沈正东急着见儿子,你带他去医院吧,再把你说的那小子带来让我看看。”

“好。”首长下了命令,杜国华也不好反驳,立正行礼便急匆匆出去带人了。

医院手术室里,手术还在紧张地进行,尽管是初春,但医生护士们额头上都沁出一层细细的薄汗,一个个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清洗处理着。

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瘫坐着猴子,他眉头紧蹙,胸口闷闷的,眼里酸涩,就滚下泪来。半个月前雷爷也是这样生死一线,那时他和阿福守着手术门口,还是阿福安慰了他,这一转眼,这手术室里生死一线的人怎么就换成他了呢?抹了一把眼泪,叹口气,苦笑:自己都能成弓虽。女干犯,都被“枪毙”了,这怎么不能换成阿福了呢?林妙瞳是真死了吗?那晚他是喝醉了,但他可以发誓他什么都没做啊!看着医院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小护士,猴子心底内疚,不禁又掉下泪来。

“猴子!”就在这时,杜国华从战俘营带着沈正东赶来医院,一路杜国华讲了详细情况,两人正往手术室走。沈正东老远就看见猴子坐那儿掉眼泪,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急忙加快脚步奔过来,抓过猴子问道,“书华呢?!”

“书……”猴子冷不防被这一抓吓了一跳,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愣在当下。

“猴子,阿福呢?”杜司令看猴子不懂,再问了句,“他怎么样了?”

“还……还在里面。”猴子双手紧紧扯住自己被沈正东正揪着的衣领,对上沈正东的眼神,手下却不敢使力打开那双手,只能朝手术室努了努嘴。

“他怎么受得伤?”沈正东并没有放手,追问着猴子,“那女人还没厉害到有这本事?!”

“我……”猴子心里直打鼓,阿福成这样他也没想太明白。唯一能觉出的就是那天石头私自跑出去,然后就背了阿福回来,定是这混小子惹了什么乱子,但看沈正东这态度,肯定不会轻饶害阿福的人,也不敢瞎说。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手术室的门突然地开了,一个医生出来,看着两人纠缠着,不由皱眉头,大声重复一遍,“病人失血过多,家属有没有人输血?”

“有、有有!”猴子只觉得沈正东松了手,急喊着腾地就想冲到前面,却不想没跨出一步便沈正东被拉住,甩到了一边墙上,撞到墙壁,猴子疼得龇牙咧嘴,怒火蹭蹭地窜,“你……”

“我是他父亲,带我进去。”沈正东没有理会猴子的喊叫,

“爷、爷俩真、真一个德行!”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猴子揉着胳膊,嘀咕道。

“猴子,我安排你去个地方,你愿意去吗?”杜国华无奈地摇摇头,正色问道。

“什、什么地方?”猴子看杜国华神色严肃,也不好意思没腔没调的了,站直了身形,反问着。

“很危险的地方,”杜国华道,“敢去吗?”

“我这、这脑门跟枪子也就几块铁板距离,”猴子挠着后脑勺道,“还有啥不敢的?”

“那好,一会儿回去跟我见首长去。”杜司令点头,他对猴子的胆量倒不担心,但纪律这方面猴子并不是阿福,没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他还是要警醒的,“猴子,上次的事虽然是个圈套,但你喝成那样子总是不对的。八路军醉酒,像个什么样子?!”

“哦、哦。”猴子应着,“那天是阿福他……我心里不舒服,才喝、喝多了。”

外面两人正说着,手术室里殷红的血液通过柔软的管道正从沈正东的体内缓缓注入手术台上躺着的阿福体内。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消毒酒精的刺鼻气味,就在这一瞬,早已习惯血腥气味的沈正东竟觉得异常的难受。

并排躺着,沈正东侧头便能看见阿福惨白的脸。让人头疼的儿子就这样安静地、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的确是不会再冷嘲热讽或者暴跳如雷地触怒、忤逆自己,但这安静和了无生气却让沈正东心底透出绝望,还有无比的恐惧。他的眼神一刻不敢离开阿福的脸,总觉得自己不看紧他,他就又会跑得远远,再也不回家。

阿福长得像他母亲多些,因而两张惨白的脸就在沈正东脑海里重叠,勾起他心底的愧疚和怒意。他回顾着自己一生,能清晰在脑海里记起的脸很少很少,女人的面孔始终都只有邱素琴一个。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们也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只不过这些扔进国民政府的大染缸就面目全非了,他无所幸免地被污染,纸醉金迷,荒唐度日,直到差点出了大事才恍然觉醒。

但上天没给他多少补偿的机会,鬼子一场屠杀就夺走了邱素琴的生命。当陈升浑身是血地跪到他面前哭着告诉他太太没了,鬼子杀人太多,连尸体都找不到的一刻,他几乎被心痛、愧疚和仇恨煎熬至死。于是立下血誓这辈子杀日本人、杀汉奸绝不手软。因此,听闻儿子在漠北通敌才会气昏头,下了从未有过的重手。

与他的彻底决裂让他一再心伤,而战火和内斗泽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命。二统分立,军统风头越来越高,见过权力暗斗的残酷,他早已不敢相信身边的任何人。他不止一次想退出,但深陷纷争,争与不争都身不由己,他选择了不择手段地争取,因为他得保存自己,保存这残破的家。

其实,家在他概念里一直只有一处,那便是上海的宅院。在那里,他凭着实力叱咤上海滩;在那里,他娶了他深爱的女人;在那里,降生了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在那里,他还有一腔心怀天下的豪情,还相信南京可以拯救蒙昧混乱的中华……

“终于挺过来了!”手术台上,医生们放松下紧张了一天一夜的神情,几乎都是欢呼着宣布阿福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一边也不忘了佩服他奇迹般的生命力。沈正东也长吁了一口气,急着想坐起来,不想眼前晃过一阵眩晕又不得不躺回去。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他拥有的一切都是用血和命换来的,自己的血和命也好,别人的血和命也罢,功也好,过也罢,最终都要回报的。上了年纪,各种陈年旧伤总时不时地发作,身手早不如当年的矫健,从重庆退居上海,多次遭遇鬼子的暗杀,若不是陈升在暗中相助,恐怕早也命归黄泉了。

躺了一会儿,沈正东慢慢起身,走向阿福。阿福还昏迷着,但脸色已经红润不少,似乎很快就能醒来。沈正东这才放了心,跟着医生护士送阿福回了病房。

“得回去了。”等医生护士都散去,杜国华朝沈正东道。

“等他醒来再走。”沈正东习惯命令别人,话说出口就硬生生地回绝,说完便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行吗?”

“出来时间也挺长了。”杜国华也不忍心匆忙叫走沈正东,但他们确实该回去了。

“你还怕我搞什么名堂出来?”沈正东指指阿福,嘲讽地笑道,“这小子在这儿,我能搞什么名堂?”

“不是,我当然相信你,我担心安全问题。”杜国华解释着,靠近沈正东,耳语道,“军统已经对你发了剿杀令。这里人多又杂,出来这么长时间,我怕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阿福已经没事了,这里的医生护士会照顾好他的。”

“你让我等他醒来再走。”沈正东摇头拒绝了杜国华的好意。

“那好吧,猴子,你到外面看着,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汇报。”坚持要等阿福醒来再走,杜国华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只叫猴子到病房外看着情况,以防万一。

“要来总要来的。我该交代的全交代了,你也犯不着那么紧张。”沈正东摆手让杜国华不必紧张,“血债血还,我清楚得很,这条老命不是还给你们就是还给老蒋。”

“我听石头说阿福是受伤后反身致命一击的,弹点还在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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