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还真是男人的褂子!”宋杏黄的娘严凤英捡起那件褂子,挥舞着问,“八凤,宋莳跟谁在草垛子里头?”
刘八凤是个直肠子,回答:“就阿莳一个人。”
“她在干啥?”严凤英又问。
刘八凤低头看着,嘴上答着:“阿莳在扣扣子。”
“扣扣子?看来是那个汉子跑了,把宋莳扔下了,你扯着她头发,把她拖出来!”刘二妹气急败坏说完,就坐在地上扇自己脸:“哎呦,我家怎么出了宋莳这么个风流的,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光了。”
“娘,你快起来吧。宋莳,你赶紧滚出来!”王银锁扶起刘二妹,朝草垛子里喊。
刘八凤傻眼了,“不会是阿莳的,她才十四。阿莳,你在这里干什么?”
“就是她,她虽然才十四,可鬼心眼多,背地里干了不少破事,不然她家能有银子盖房子?”严凤英让刘八凤出来,她钻进草垛子里就扯着宋莳头发,把她拖了出来,“走,去她家!”
“放开我!”宋莳虽然活了两辈子,但她两辈子都是姑娘,从来没遇到这种事,刚才被吓傻了,此时才回过神来。
“见了王菜花就放开你,我得好好问问她,怎么教的你,让你这么不知检点,小小年纪的就学会偷人了!”严凤英推搡着宋莳往村里走。
王银锁扶着刘二妹跟在一边,很痛心地看着宋莳,“宋莳,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这叫我姐怎么见人。”
“哼,她要是能想到菜花,就不会干这种事情了!”严凤英可算逮住机会嘲笑宋莳了,自然是极尽挖苦之能事。
宋莳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是自己在草垛子里系扣子,被扣上了“偷人”的帽子,“我只是掉进河里,在那里换衣服。”
“你少编瞎话,你掉进河里,湿衣服呢,在哪!”严凤英拍着巴掌问。
湿衣服早被竹桶弄干了,可这不能往外说,宋莳咬咬嘴唇,“我就是掉进河里了,草垛子外面有一盆衣服。”
“我们没看到,就看到一件男人的褂子,再说河边离草垛子那么远,你去那里换湿衣服,怎么不去旁边的草丛,不是更方便?宋莳,你该知道除了偷汉子,没女人会进草垛子!”严凤英恶狠狠道。
“草垛子里就我一个人,我就是在换衣服。”宋莳此时简直是百口莫辩。
“那男人的褂子怎么来的,还有你那盆衣服哪去了,你能解释清这两件事?”严凤英瞪大眼睛问宋莳。
宋莳敢肯定是有人害她,可是谁害的她,她不知道,她只是再一次强调,“我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再说捉奸捉双。”
“这褂子加你就是双!”严凤英喊完,此时她们已经进了村,她憋足一口气,放声大喊,“大家快出来看啊,宋莳在草垛子里偷人,被我们抓到了!”
“呼啦啦”,一堆人围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严凤英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
周润起本来是想回草垛子那里,看看宋莳离开没有,经过听到这些话,就要进去,被人拉住拽到一边,周润起猛地甩开那个人的手,“王银锁,你自重。”
“润起哥,你别帮宋莳,你如果帮了她,她们会说跟宋莳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你。到时候妞子她们怎么办,她们以后在村里怎么待?”王银锁一副完全是为周润起考虑的做派。
周润起犹豫了,如果光他自己一个人,他肯定冲进去,把实情说出来,可他有三个女儿,她们就只有自己这一个亲人了。
王银锁接着说:“润起哥,你也别有负担,就算宋莳是掉进了河里,可你把她救上来之后,她干了什么,真不一定。”
“你怎么知道我救了宋莳?”周润起盯着王银锁问。
“你自己说的。”王银锁一点不慌。
此时宋莳的爹娘来了,两个人挤进人群,王菜花把宋莳紧紧搂进怀里,宋旺眼睛都是红的,吼严凤英:“你再敢乱叭叭,我打你!”
“哎呦,宋莳她爹要杀了我,大家伙可听到了。宋旺,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杀了我,也没法堵住这么多张嘴,宋莳她脏了!她偷汉子!我们发现她时,她衣衫不整,这还有男人逃跑时掉的褂子,你能解释?”严凤英一点不怕,反而挺了挺胸脯,更大声嚷嚷。
“我家阿莳是去河边洗衣服的。”王菜花眼里含着泪,紧抱着宋莳说。
“洗衣服,那衣服呢!盆呢!我们可是一样都没看到,就看到一件男人的褂子!”严凤英气势更盛。
“里长来了!”
里长板着脸走进来,“怎么回事!”
严凤英又把事情对里长说了一遍,“里长,宋莳这得浸猪笼!”
“里长,不要,我家宋莳是掉进了河里,在那里换衣服。”王菜花哆嗦着说,她绝对不会让宋莳被浸猪笼的。
里长也不信宋莳会偷汉子,可问题是这么多人见到了宋莳在草垛子里,还找到了男人的褂子,这事不管真相是怎样,现在看起来就是宋莳偷人了!
“这事得……得问猴神大人,宋莳可是猴神大人的人。”里长说了这么句话,希望村里人不敢动宋莳。
“吱吱!”
饭桶出现,跳到严凤英身上,在她脸上一顿挠,把她挠的满脸花,就回到宋莳肩头,威风凛凛地看向村民们。
村民们都被吓得一句话不敢说,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