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音惨淡地扯了下嘴角,继续道:“孩…孩子的…衣服,记得…去拿,我,我怕是…等不到他…他出生了。”
江瑜哭着把她愈发冰凉的手紧紧贴在脸颊上,颤着声音道:“他马上就出世了,阿娘你再等一等好不好,求求你等一等他。”
孙妙音温柔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她的岁岁还是这样爱哭,跟小时候一样让人不放心,若以后把郎君哭烦了该怎么办?孙妙音不放心地望向言温松,第一次用一个母亲的口吻哀求他,叮嘱他:“照,照顾好…她。”
言温松搂住江瑜,说了句:“好。”
他说完,瞧见孙妙音嘴角缓缓扬起的笑容,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看向江道台,在江道台紧张的目光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音娘!”江道台大喊一声,去攥她的手,却被江瑜狠狠地推开。
江瑜恶狠狠望着他,不准他碰,她将孙妙音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贴着她的脸颊,彻底泣不成声。
阿娘,对不起,她终究还是做不到一点也不埋怨江道台。
她做不到。
她无法做到。
然而,她更恨自己。
恨自己今日就不该来江府。
恨自己不该自以为是。
如果不是非要给岁荷洗冤,非要对付邓芸凤,阿娘也不会遭遇这些。
都是她的错。
上一世,她没有保护好孙妙音,后来孙妙音为她哭瞎了一双眼睛,这一世,依旧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失去了最宝贵的性命,她欠她太多太多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江瑜一声一声道着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内心的歉疚少一分,然而,无论她如何做,再也换不回阿娘,换不回那个疼她护她的阿娘。
江瑜记得她小时候胆子很小,每逢雷雨天看见宗祠里的灵牌就害怕,她总是喜欢把小身子缩在孙妙音柔软的怀抱里,再由她轻轻哄着,就像现在这样,孙妙音就这样搂着她,一边拍着江瑜的背,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江南小调。
孙妙音的声音很好听,就跟她的名字一样。
江瑜喜欢在她的歌声里酣眠,孙妙音说,梦是甜的,睡着了就不怕了,而再次醒来的时候,江瑜又会有甜甜的蔷薇花羹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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