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几日,等朝局稳定,换个轻松点的官职。”言温松说,又将额头抵在江瑜的脑门上,轻轻蹭了蹭,“夫人以后想去哪里,爷都有时间陪你,爷带你去看万里河山好不好?每去一个地方,我们就放一盏孔明灯许愿,等放够了一百盏,也许愿望就能实现。”
如果可以,他的愿望是带她回家。
江瑜越听眼睛越亮,猫瞳扑闪扑闪的,双手也亲昵地绕着他脖颈,说好,继而,又高兴地弯起眉眼,将自己的唇瓣印上他的,很深很深。
“盖章。”
“嗯,盖章。”
冬子将在姑苏查到的事情禀报给言温松,原来,孙让本是姑苏大户孙家的嫡公子,与一位名叫苏瑶的姑娘青梅竹马,早早定了亲事。两人是郎才女貌,登对得很。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苏家突然退了亲事,又在极短的时间内送女儿入宫,也就是仙去的瑶贵妃——赵晋生母,言温松想到赵和年轻时下江南的记录,心中大抵有了推测。
冬子继续道:“不过,孙家人似乎并不知晓孙让进宫的事情,都以为他是失踪了,孙家父母还在一直托人四处打听消息,奴才没敢跟他们说。”
他说完,听见言温松淡淡嗯了声。
古代进宫做太监是宗族之辱,孙让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便只能悄悄去京城。
冬子说完要退下去,却听言温松突然叫住他,说了句:“春生在福州府唐家。”
冬子身形一僵,转眸望去时,二爷已经往院外去了,步伐平稳正常,与往日无二。
二爷这是……
早已知晓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并且……默许了。
冬子心脏扑通扑通跳,脑中一会儿是春生没死的消息,一会儿是春生害羞含笑的脸,一会儿又是那晚他被凉河水冲走的场景……
他再也按捺不住疯狂的情绪,追上去,忐忑地与言温松告了长假,得到他准许后,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随便收拾了下,骑马就往福州府的方向赶。
他要快一些见到春生,再快一些,这一次,他们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赵和已经连续三日不曾上朝了,百官心中各有猜想,这日,众人与平日一样在大殿内恭敬等了片刻,然而,依旧是孙让进来传旨,散朝。
言温松往外走,江道台走了过来,询问江南的事情。他默了一瞬,如实将当日的事情说了,江南是为他挡箭而死,而实际上,就算她没有替自己挡那一箭,他也能安然无恙从祠堂里出来。
真相就是…
——江南在得知言二郎已死后也生了死志。
宁死不嫁给魏世子。
性子烈得倒像极了帝女花。
可,她既如此爱他,为何当初惧死不嫁,最后却还是选择殉情。
是她后悔了吗?
言温松不得而知。江道台眼眸竟有些湿润,没再多问,低头快步出了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