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好,薇比,我们还以为你不打算来了。”
带有文艺复兴时期厚重美感的大理石古典廊柱下,弗雷德和乔治笑嘻嘻地从一扇半开着的玻璃百花窗里跳出来,两张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与塞德里克分开以后,艾薇塔就一路小跑,去找约好了要“共谋大事”的双胞胎。
不过因为刚刚某个男孩才对她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虽然那个笑容并没什么别的含义,但就像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那样,艾薇塔还是有点招架无能,只好红着脸,胡乱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告别,随即迅速揣着咚咚的心跳溜之大吉,按照原计划去和韦斯莱们会和。
赶路时她跑得稍微有点急,就撑着膝盖,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比划了个手势,问道:“什么意思?”
“情况是这样的——”弗雷德挤眉弄眼地说道,“我们在等你的时候,遇见了帕特丽夏和克拉拉。”
“然后我问她们你和维丽特在哪,”乔治也笑得无比灿烂,“帕特丽夏说维丽特去找人了,至于你吗,她建议我们最好不要在这时候去打扰。”
“然后呢?”
“你明白的,我们当然很好奇不能打扰的原因是什么。”“就像上次我们也很好奇费尔奇办公室的风景怎么样。”“到底是被洛丽丝夫人堆满了死老鼠还是散落着费尔奇为它准备的猫粮——”
“所以这一次,我们也忍不住留意了下散场后的球场风景,结果就发现某个居中的看台上,正好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的目光还很敏锐——他们在惬意地闲聊。”
“别告诉我迪戈里还看见你们俩了——”艾薇塔痛苦地摇了摇头。
“唔,他确实很适合加入赫奇帕奇球队,不是吗?起码眼神相当不错。”弗雷德笑嘻嘻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像帕特丽夏说的,和他聊天聊到忘记了时间。”
“可以了,可以了,我不觉得你变成‘帕特丽夏第二&039;能对我们溜进费尔奇的办公室有什么帮助。”艾薇塔抓住弗雷德和乔治的肩膀,看了眼不远处的天色——那里正有几只猫头鹰飞过难得放晴的天空递送包裹,“我想,我们差不多该准备动起来了。”
于是三个人凑就成一团,顺着窄窄的小路朝城堡的方向走去。旁边海格小屋门前的南瓜地已经被足有几英尺厚的积雪覆满,只有拨开那层耀目的银白色,才能在底下隐约看到很少、很不起眼的一抹橘红光泽。
期间,或许是平时违反校规次数已经够多,思前想后也不差这一次的弗雷德和乔治甚至还在你撞撞我、我挤挤你,偶尔顺手用魔法操控几个雪球去撩打人柳的枝条时还不小心被反过来溅了一身,气得艾薇塔跳起来,抽出魔杖给他们俩一人来了一个“塔朗泰拉舞”。
——说实话,她第一次读到这个咒语还是在此刻尚未到来、但以后迟早会发生的马尔福和哈利的日常“互殴”中,但顺便学会……其实是在某天去办公室的时候,恰巧看到了弗立维教授正在使用这个咒语,有滋有味地指挥两颗菠萝跳舞【注1】。
在弗雷德和乔治不受控制地抽动着双腿,同时还没忘记大声抱怨着“薇比,你变了!”和“快把几个月前那个天真善良的薇比还给我们”的时候,艾薇塔也咯咯笑着,脚步轻盈地跟了上去。
三人身后的足迹理所应当地更乱了一点。
所以他们中并没有人注意到,白皑皑的雪地上,那些七扭八歪的脚印里其实还藏着一位不速之客。
他下巴瘦削,面孔精致,也穿着绣有拉文克劳院徽的长袍,还有着一头和落雪颜色相近的银白短发。
但幸运的是,总有人的眼睛比鹰隼更敏锐。
高高的看台上,因为不想打扰到艾薇塔和韦斯莱双胞胎,所以特意等了一会才准备离开的塞德里克注意到这一幕,不由得皱起了他好看的眉毛。
艾薇塔不是说她之前的烦心事都已经解决了吗?
——那么,爱德华·坎贝尔为什么还在跟着她?只是巧合?
赫奇帕奇们正直,诚实,不畏艰辛,乐于助人,却也并非什么事情都要横插一脚。
他们友好,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善良是廉价的,对任何人都会随时随地、如神明或者圣人般双手奉上。
英俊而柔和的赫奇帕奇男孩低垂着眼,深色的睫毛随着霍格沃茨冬日的飞雪微微一动,露出那双透亮的灰色眼珠。
他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决定继续管一管艾薇塔的“闲事”——这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收拾行李的时间。
不然他总觉得,无论是等下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回家,迎接阿莫斯和卡米丽娅【注2】精心准备的红莓酱火鸡,还是本来今晚按照预计,他应该好好琢磨下的、宾斯教授那关于狼人行为准则的三卷羊皮纸论文草稿【注3】,大约都会没什么心情去享用或者构思了。
塞德里克叹了口气,像一阵风掠过鸟儿的雏羽那样,匆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