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来说琼花树的花期是不可能那么长的,而蛇行草有一个作用就是可以延长花期,这样看来加上其他一些佐证,伤害孩子的凶手就是公主无疑了。
而且,公主素来就不喜欢芸香,大家都是知道的。芸香作为一个侍妾,比公主这个正妻还先怀有子嗣,招了忌恨也是寻常。
只是,说什么徐浪心里也不相信是范彤做的,那样云淡风轻视他无物的女子,根本就没有争过他的宠爱,怎么会突然就忌恨芸香,还下了如此狠手?
徐浪还记得方才她问他信不信她的时候,那样笃定,那样纯净的眼神,就不像一个会做出如此恶毒事情的人。
再看看怀中悲痛欲绝的芸香,那么痛苦,那么绝望。公主,芸香,公主,芸香,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个意外?
或者公主只是用了蛇行草保琼花树的花期,并不知道会伤害到芸香,况且这琼花树又不是公主主动给芸香的,当时是芸香害喜非要这琼花树的。
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那这些时日来公主为什么着人打听药理?
徐浪越想越头痛,这个还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更是让他痛苦不已。李芸香把世子爷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对范彤的恨更加剧烈,世子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不想追究。
不是迫于皇室公主尊贵的身份,不是丧子之痛不够哀痛,分明就是他在不停的怀疑,又不停地替公主开脱。
李芸香是多么聪敏的女子,怎么会不懂,这时候的世子爷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公主动了情。
不行,不能任其发展,自己必须阻止,不然孩子就白白牺牲了。她这三个月受的苦就白受,扳不倒公主,一切都是枉然。
“世子爷,你可要替芸香做主啊,芸香只是一个侍妾,人微言轻自然是不重要的,可是我那苦命的孩儿是您的亲生骨肉啊。可不能,就这样死在公主手中啊……”
李芸香声与泪下,继续哭诉:“我知道,比公主先有了子嗣,要公主的沉香苑,都是我不对,可是公主也不该在琼花树上下毒啊,她害得不光是我,还有您的骨血啊……”
听到林芸香的哭诉,徐浪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安慰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李芸香一个人在屋子里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扳倒公主。
范彤在国宴上也遇到了难处,苍国的使者说听闻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希望能听公主弹奏一曲。
天知道范彤琴棋书画也就棋艺了得,其他不过一般,琴会弹却说不上好。这使者也不知是哪儿听闻来得,这该不会就是故意想给她难堪吧?
好,琴艺不精,可以其他方面来补足嘛。吩咐阿苏去取了琴安置好,范彤在几案上燃起薰香,待香味弥漫时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流淌而出。
这还不算完,琴声到一处时,范彤的声音响起如天边飘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阕苏轼的水调歌头,余音绕梁,在座的使者皇子都听入了迷。范彤突然随手又拨了一下琴弦,刺耳不和谐的声音立马把众人从刚才的状态唤醒,这才一阵掌声雷动。
先前想要为难范彤的那个苍国使者站起来恭敬地向范彤行了一礼,夸赞道:
“大尉皇室的公主,果然名不虚传,第一琴师也是堪得。不知这词这曲可是公主作的?”
“多谢使者夸奖,本宫不过是大尉的一个公主,我大尉如我一般甚至比我琴艺精绝的人不知凡几。第一琴师,明珠不敢当。这词曲却是明珠故人所作,非我能写出的了。”
范彤擦了擦额际的汗回道,心中对苏轼大词人又是一番佩服。
“公主这位故人,当是才华横溢才能作出如此词曲,不知可能有缘见上一面?”
“有机会的,有机会的,他云游四海去了,今后有机会使者说不定会遇上呢。”
范彤和苍国使者打着哈哈,目光却扫视了在座一圈,见到好几个国家的使者都蠢蠢欲动。果然如父皇所说,都是有备而来啊,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问题要来难倒她这个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