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一直深爱的女人说出如此挖心伤骨的话,纵然有一万个理由,也是苍白。
司徒男把淼淼从地上拽起来,像对待一个没有感觉的木偶一样,伸手捏住淼淼的面颊。
卫生间的灯光白亮得刺眼,光线照在淼淼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还隐隐透着一丝粉红色。
司徒男看着淼淼气若游丝的样子,悲泣的大叫一声,一拳打在折射出寒光的镜子上,只听一声“咔嚓”破碎的声音,四分五裂的玻璃碎渣刺进司徒男的肉里,接着他的眼底淌出清浊的泪水。
他的喊声就像悲怆的大提琴在空中飘荡,被渲染放大撑满一整个天地。
一种从身体深处袭来的伤心欲绝,瞬间包裹住司徒男的身体,像冬日里忽然吹来的巨大的寒流,把他微弱的心脏冻结成冰。
司徒男的爱与恨随着手背上滴下的鲜血在逐渐消失,他慢慢松开淼淼,绝望的神情里已看不出悲愤,他落魄的样子像个被抽去灵魂的门徒,他缓缓地转过身体,朝屋子最黑暗的地方走去。
淼淼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掉落在地上的镜子碎片映出她雪白的面孔。
终于,他
们最后的结局是以血腥的暴力而结束了。
而他们并不知道致命的打击在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们。
司徒男走到卧室,仰面躺在床上,闭上眼能真切的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和无限的疼痛。
淼淼靠在墙壁上,一种难以呼吸的疼痛在身体周围蔓延,她闭上眼睛,任泪水浸湿面颊。
悲伤一直延续到清晨,当漂浮在大气层下的白雾越来越靠近地面,凉意十足的空气透过细小的缝隙穿透人们的皮肤,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像被涂了一层燃烧完的灰白色碳渣。
这时,屋子的飘扬着两种手机铃声。
司徒男整夜未眠,拿起手机看到司徒健的简讯,很简单的一句话,“司徒铭在玛丽医院。”
同时,一整夜坐在卫生间的淼淼,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和司徒男同样的一条简讯。
司徒男走出卧室时,看到淼淼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们像陌生人一样,只看了彼此一眼,便各自朝门口走去,并搭乘同一部电梯,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彼此将要去同一个地方。
最讽刺的是,他们将一起面对一个小小生命的逝去。
当司徒男和淼淼一前一后到达玛丽
医院门口的时候,司徒健已经等在那儿。
司徒健的目光停在司徒男插着玻璃碎渣被血染红的手,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不管你事,我儿子呢?”司徒男没好气地说。
淼淼站在一边,咬着嘴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