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两个美妾,更是恭敬无比的给严清歌行礼,目光里还有几分畏惧,似乎很是怕她一样。
请过安,闲话一会儿,严清歌主动提起了两个美妾的事儿。
“父亲,莺儿和柳儿是炎王府送来的,身份自然不比旁人。昨日初见仓促,没来得及准备,今日女儿特地给她们备了薄礼。”
“哈哈,让为父猜猜是什么礼,是你绣的帕子,对不对?”严松年心情好,竟然跟严清歌开起了玩笑。
“当然不是了。”严清歌心里生厌,她的绣活,是谁能拿到的么?面上却笑得更甜:“两位姨娘一看就是蕙质兰心之人,哪里缺两条帕子。清歌是送给她们首饰啦。”说着,回头对如意示意。
如意给两个美妾递上严清歌的礼物。莺儿、柳儿打开帕子一看,对视两眼,眼中对严清歌的畏惧更是多了几分,齐齐跪下磕头。
她们的礼数行的有点大,严清歌却满意的笑了,知道她们懂了自己的意思。
这两对耳饰是好东西不假,可惜这么搭配了,就变成了一种上不得台面的好。这是在警告她们,不要做出违逆身份的事情。
严松年是个糊涂东西,脑子里就没几根筋,还以为是两个美妾看见金子欢喜,才对女儿行此大礼。
莺儿背对着严松年,以手抵心,满脸诚恳的对严清歌笑道:“多谢大小姐赏赐,柳儿和莺儿还是头回看到这么好的宝贝。要是大小姐不嫌弃,柳儿和莺儿回去给大小姐从头到脚做套衣裳。”这是对严清歌投诚来了。
“行啊。我听说江南女子的衣裳新巧,倒是稀罕的很,只是我们北边会做的人不多。你们捡着时兴的夏裳做吧,我那里有轻薄的好料子,你们只管朝我身边的香嬷嬷要就是。”说着,她转头对香嬷嬷一笑,道:“香嬷嬷,这两位姨娘过几天会来找你拿料子,你可记得了。”
莺儿和柳儿赶紧对香嬷嬷见礼。这种大户人家,一个得力的老嬷嬷,地位通常比不得势的主子强。可是香嬷嬷却根本不搭理她们,脸色平静,将弯腰行礼的她们晾在一边,视若未睹,更是不叫她们起来,不理不睬的。
香嬷嬷有七十岁了,耳聋眼花,平时在严清歌院子里,早没人叫她做事儿了,刚才在路上因为看不清听不见,险些摔个大跟头。
严松年心疼爱妾,生气道:“清歌,你身边这个老刁奴,架子为何这么大。”
严清歌看目的达到,忙不迭道:“哎呀,女儿倒是忘了,香嬷嬷耳朵不太好使,眼睛也老花了,干不了活,所以女儿才指派她看库房。现下定是又没听到女儿说话,倒累了莺姨娘、柳姨娘,你们快起来吧。”
严松年仔细一看,这老婆子老的站着都打晃,一脸的懵懂,可不是老朽了么。他一挥手,将帐算到了严清歌头上,呵斥严清歌道:“你怎么带了这样的下人出门。”
昨晚炎修羽让家将给她送信的事儿,叫严清歌更加警醒了。
她虽然表面上收复了院子里的下人,可是若再有个别隐藏比较深的奸细怎么办?
她现在能信任的,只有如意一个,可是老只带一个丫鬟出来,实在是不太合礼数,因此,严清歌思来想后,决定领香嬷嬷。
香嬷嬷看不见听不着,又大字不识两个,当然不会出卖自己。
没想到严松年在这上面找事儿,嫌弃她带的人没用,严清歌笑嘻嘻解释:“父亲大人,我院子就没几个好使的丫鬟,老的老小的小,总不能领个扫地除草的粗使小丫头出门吧,还不如带香嬷嬷,起码她能镇一镇场子。”
严松年眼睛一眯,似乎想起来什么陈年旧事:“我记得当年你母亲给你选过丫鬟,有几个和如意差不多年纪的。你怎么不带?”
严清歌无奈道:“父亲不记得啦,早几年咱们府里传时疫,海姨娘做主,将她们和几个姨娘一起挪出去,我就再没见过了。”
旁边的莺儿、柳儿偷偷的交换了一下眼色,对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海姨娘又警惕了几分。
严松年摸了两把胡须,头疼的看看香嬷嬷,一挥手道:“既然你没丫鬟,叫管事儿的从庄子上挑年纪差不多的送来。自家的家奴,用着比什么都放心。”
严清歌一听,心头生出不甘,她可不想用严家的家奴。
这些家奴做严家奴才许多代,素来都是内部通婚,这么多年下来,互相间关系错综复杂,谁还没个亲戚关系?收买一个等于收买一大家子。
海姨娘这么精明的人,只怕早将这些家奴威逼利诱变成她的势力了。严清歌好不容易把院子收拾清净,再来几个家奴添乱,岂不是自讨苦吃。
像之前的赵妈妈,和严松年身边的知书、达理,都是家奴出身,又有哪个是好东西了。
尽管心里不悦,严清歌还是眨眨眼睛,笑眯眯道:“好呀,一切都听父亲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