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一听严清歌的话,顿时眼前又亮了亮。
她对这些内宅的事儿,其实一直都不太上心,尤其是家里一直是顾屏山管家,她只要甩着袖子享受就好。那个狐媚子也是精明的很,表面上对她姐姐姐姐的称呼,好像多亲近似的,其实暗地里一直在给她下绊子,这也是她知道真相后分外生气的原因。
那狐媚子不是一直都觉得她儿子的资质天下第一么,怕过早破身子伤元气,所以一直拘着没有给他找房里人,那她这做嫡母的,可要大方点,给他赐下两个“可心”的。
那两个丫鬟也是当年她精挑细选过,容貌身段和伺候人的功夫,都数一流,除了心有点黑,竟然那么容易就被人收买,对她这个主母下手,别的地方无可指摘。
幸亏方才她只是叫人将她们两个绑了,没有说明白是什么理由,现在就好操作了。
送走了乔氏以后,凌霄背上出了一层汗,今天还是她们第一次使用密道和监听的管道。
“清歌,你说顾夫人回家后会不会乱说,若是乱说,以后咱们酒楼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不要担心,一切的后路我自有安排。”严清歌露出个淡笑:“再过几天,还有人来呢,你把上面雅阁的订单给我看看,我瞧下到底约谁好呢。”
翻着翻着,严清歌眼前一亮,点着张预约的单子,道:“康府?可是端明殿学士康素生康大人,并兼着枢密使的那位。”
凌霄点头道:“是这位大人,他最喜烈酒,恰好我这里有京城里最烈的酒,名为焱刀,价格倒是不贵,每次他来都不带人,非要喝的烂醉如泥,还交代我们不要随意进出包间,直到他自己酒醒为止,乃是酒客里最麻烦的一个。”
“他身兼枢密使,必然不能虽然带人,慎独是他该做的第一位。我看他的包间正是观山,妙!妙! 妙!”严清歌眼神发亮道。
凌霄被她说的脊背发凉,难道严清歌要做的事情,涉及到了国家机密么?
她赶紧拦道:“清歌,你莫要做傻事!”
“我跟康大人不谈国事,只说些家宅的事儿便好。倒是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康大人是谁么?”
凌霄千想万想,都想不起来这康大人是谁,只要摇摇头。
“傻子!水穆打破了脑袋想要娶的那位是谁?那位的母妃又是什么封号?”严清歌道。
“他……他想娶的是六公主茜宁,茜宁公主的母妃是谁?难道姓康么?”凌霄倒不是真傻,她当初不肯打听关于茜宁的消息,也是她自己刻意为之,她不想知道任何关于水穆和茜宁的消息,知道后只会伤心。
“对!茜宁的母亲便是康妃。康妃娘娘几年前兵祸的时候,死于蛮人之手,康大人只有这一个独女,当初也是因为他掌着枢密使的大任,陛下半是表示恩宠,半是为质,把他的独女收进宫。可以说,康大人现在心里唯一记挂的,就是他那个外孙女了。”
听着严清歌娓娓道来,凌霄忽然接口道:“怪不得水太妃这么气势汹汹,茜宁公主的婚事还是没有定下来,原来她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凄惨,还有家人记挂着呢。”
“你说对了!康大人为人正直,家里没有妻子女眷提点,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外孙女会在宫中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很正常。但是公主定亲是大事儿,他自然会第一时间知道别人要利用他的外孙女,他不会答应把茜宁公主嫁给一个二婚老男人的。”
凌霄不由得由衷叫好:“这件事我帮你!绝不能叫水穆成功。”
身为水穆的前妻,凌霄若说已经全部放下,心中没有怨怼,绝对是不可能的。若可以好好报复水穆,让他断绝了娶茜宁的希望,凌霄自然甘之若饴。
不一会儿,姐妹两个的头便凑在一起,细细的商讨起了怎么办。
康素生这里,还需徐徐图之,一时半会儿的,见不得成果。
但过了没几天,右相家里发生的那桩风流韵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右相顾屏山的肚子顾宴之,收用了嫡母身边的两个丫鬟,传到未婚妻游将军府游婉玲耳朵里去。那位是个暴脾气的,直接带了十几个亲兵上门,将那两个丫鬟打个半死,拉出来游街,顾宴之也狠狠的挨了几个巴掌。
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那两个被亲兵押着游街,脱的衣衫半解的丫鬟,一个个都大呼过瘾,直说虽然那丫鬟给打的鼻青脸肿,还是比自家婆娘好看,那游婉玲必然是嫉妒这丫鬟的美貌才这么做的。
这件事好像很快就被京城其余的风流韵事给压下去了,但严清歌却陆陆续续的听到后续的传闻,好似顾宴之给关了禁闭,又好似顾屏山府里发卖了一个年过三十,但是风韵犹存的妾,都不过是小事罢了。
这日,严清歌正在严记绣坊里画着一张绣样,旁边阿满睡了个四仰八叉,而炎婉儿则坐在绣墩上,乖乖的跟着丫鬟学认绣线的颜色。
忽的,帘子一掀,走进来个穿着朴素的女仆,粗手大脚,对严清歌磕头道:“娘娘,俺们夫人要生了。”
严清歌掐指一算,问道:“你们夫人是如意么?”
“是,俺们夫人姓严,叫严如意,说是娘娘您的义妹。”
炎婉儿娇声娇气道:“娘亲,婉儿也要去。”
严清歌犹豫一下,道:“你留下,一会儿弟弟醒了找你怎么办。”炎婉儿犹豫的滴溜溜转着眼珠,咬着小拇指,哦了一声,为难的看着阿满,重坐下来。
绣庄上有套好的马车,可以带着她随时出门。不多时,她就来到了给如意家新买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