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即使我不停地高声叫嚷着“我是孕妇,不要挤,我是孕妇!”,但那些疯狂的人们却是置若罔闻。
我前胸后背左肩右膀都被人挤压着,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完全无法动弹。当然,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长大的我对付这种人海情况早就总结出了绝招。
那就是半蹲下身子,撅着屁股往前挤,遇到男的挡道,就猴子偷桃,遇到女的挡道,就假装色叔叔抓她屁股。使用这种办法,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畅通无阻。
但那次实在是倒了大霉,我刚一低头,正要撅屁股,但准备姿势没做好,被人给一推,撞在了一个大汉的……腋下。
然后我的脑袋就被他给这么夹着,那一股华丽丽热烘烘的狐臭,直接将我给熏得五脏六腑都差点吐了出来。
我拼命地从大汉腋下逃脱出来,怒目大叫道:“没看见老娘有孩子吗?!你还挤!”
那大汉上下打量我一眼,从鼻子中哼出一口气:“又不是老子的,关我屁事。”
说完,那五大三粗返祖现象严重的猿猴男直接用那毛茸茸的手臂将我撞了出去。
倒在地上,我仰望商场外的蓝天,剽窃了柴柴的口头禅:“疯了疯了,疯斗疯了。”
寒食色的由来
现在的人,连孕妇也不放在眼里了,实在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咱们社会主义国家的思想建设活动要抓紧抓牢,毫不放松。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再回到二十多年前。
我娘潇洒卑鄙以及讨打地将皮衣抢来,付完帐后,报应也就来了。
原本预产期在六一儿童节,但此刻,我娘居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阵疼痛,也就是说,我要出生了。
估计当时老天在上面边跟仙女姐姐眉来眼去地调情,边腹黑地对我娘笑着:“不治治你,别人还真以为我没长眼呢。”
于是,在商场的众目睽睽之下,我就这么出生了。
生产过程才叫一个顺利啊,根据我娘的形容,“就像吃了泻药后上大大一样畅通无阻,‘嗖’的一声就把你给拉出来了。”
没错,她确实用的拉屎拉尿的那个“拉”字。
而那件打折皮衣,则用来铺在我娘的身下,被羊水给浸湿,彻底报废。
这是我十岁时,我娘给我讲的故事,讲完之后,她问:“你从这件事中,吸取了什么样的教训呢。”
我用童音说道:“这个故事教导了我们,贪小便宜要吃大亏。”
我娘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错了,这个故事教导我们,在生孩子时,一定要拿别人的皮衣铺在身下……实在是可惜了那件皮衣啊。”
我:“……”
这样的对话在我童年时期时常出现,对我的人生观价值观进行了极大的冲击。我常对柴柴与童遥说,就算我以后炸了天安门也别吃惊,因为本人体内有着父母遗传的反人类反社会的缺陷基因。
而我出生那天,正是寒食节。
这时,我那与俺娘青梅竹马并且同样不太正常的老爹出场了。
我老爹寒竹,标准猥琐男,仗着自己老爹也就是我爷爷有几个钱,整天就花天酒地,不学无术。
最重要的是,他们那时候的花花公子打扮如下:喇叭裤,花衬衫,像抹了三斤猪油的爆炸头。
老爹穿成那样,在一个八十年代初期的舞厅中对一漂亮妹妹咧嘴一笑,瓦亮瓦亮的牙齿闪过淫光,搭讪道:“这位女同志,想不想跳迪斯科啊,我请你喝饮料,美国进口的,可口可乐,名牌。”
只要一想到这个场景,我就会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