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枫叶红的格外早些,让人看了艳羡连连。
容珩无暇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今年格外的忙。不止要处理容焕的事,还要为自己过世后的纵横做好准备。
忙了也好,少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少想一些让自己沉郁的事情。
容珩一直觉得很愧对岑儿。他当初为了确保纵横的继承人,强行将岑儿从慕衿身边带走,让甄墨抚养。可他没能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生命中所剩下寥寥无几的时日大多都奉献给了纵横,忙的早出晚归,忙的见岑儿的机会都很少。
就算偶尔见上几面,都不敢与岑儿太亲近。给岑儿留下一个严厉些的印象,岑儿的自立能力会更好些,他若是过世,岑儿想的也少些。
夜中,容珩拖着倦怠的身子回了栖凤台。
沐浴更衣后,正坐在桌旁翻阅着文书。突然听见一阵敲门的声音。
容珩打开了门,面无表情的垂眸望着,等着对方说话。
小容岑背着个装满书的小书袋在门前站着,骨溜溜的眼睛正看着容珩,接着又酝酿了一下措辞,眨巴眨巴眼问:“爹,有人说我娘不是我亲娘,是我养娘,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容珩就‘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片刻后,容珩又听见一阵敲门声。
容珩把门打开,淡淡问道:“你还有事?”
小容岑方寸大乱,不可思议的问:“爹,难道我真的是你买烧饼送的吗?!”
“不是。”
紧接着门又‘啪’的一声被关上。
小容岑又一次被一个人晾在了外边。
哦,不是捡来的,那就没有大问题。
他满意提了提书袋,又摸了一下差点被撞歪的小鼻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容焕盘踞在巴蜀,集结了诸多势力。此次他确实是花费不少心思与容珩对峙,又有卫昭相助,他确是如虎添翼。
容珩为了分解他的势力,步步为营,亦费了许多心力。
容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此事办的雷厉风行,容不得半点拖沓。
如今,终于快等到了功成身退之日。
他接着在灯下看书,却已被小容岑的几句话扰的心神不宁。
这书是看不下去了。
他有些难受,想要喝酒,可是明日他要亲往巴蜀。身为纵横的领袖,他必须清醒。
未几,容珩又失手打翻了一杯茶。清冽如碧的茶水洒的满桌都是。
蓦然想起她曾经也是终日里抱着一杯清冽如碧的龙井,她从来不喝,似乎只是在借着暖手。
他觉得有些头疼,便将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
往事倒影如潮。
次日,容珩决定领着人亲往巴蜀时,甄墨对容珩请求道:“我也要去。”
容珩眼中有些许疑虑:“你不是一向怕肃杀血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