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吃痛地往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原本喂到嘴边的药丸直接落到了地上,被叶时归碾进泥土中。
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他伸出手将插入胸口的短刃一把拔出。
刀没入胸膛,就剩一个刀柄,硬生生扯出时飞溅了不少血液,其中有几滴恰巧落在叶时归脸上和眼瞳中。
红色蔓延整个世界,眼前的画面忽明忽暗,眼前人的样貌在孟鹤轩和杜薄青之间来回变换,最后定格成孟鹤轩狼狈模样。
“小轩。”叶时归扑身上前,一把搂住摇摇欲坠的孟鹤轩,两人双双跌坐在地。
假山后有人缓步走出,一袭白衣,手拿折扇,正是杜薄青。
他一脸无害地走到二人面前,眼里神色莫名。
叶时归抱着人往后挪,杜薄青见状自动停下步伐。
他似乎突然来了兴趣,直接蹲下身看着面前两个狼狈的人轻轻笑了一声,继而缓缓问道:“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什么时候被我发现的?”
这会无月,天色黑暗连星光都被乌云遮盖。
叶时归闭了闭眼,一时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又是幻境,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大喊这是真实的,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啦。
杜薄青似乎并不介意没人接话,他若无其事地找了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面,直接坐了下去,接着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他的过往,讲述一段不被史书记载承认的恶心阴暗历史。
他似乎很喜欢述说这段往事,不需要过多的回忆,不需要太多的色彩描述词汇,嘴一张历史的尘埃就扑面而来。
苗疆王室一直都有双生子出生,之前的每一对双生子到最后都是互相残杀的下场,只有杜薄青和他弟弟不一样。
他们兄弟感情十分要好,为了摆脱宿命甚至约定一起逃离王室。
幸运的是偌大王室真就没看住两个孩子,让他们跑了,不幸的是,还没跑出王城就被抓了回去。
后来,杜薄青成了新王,他弟弟的尸体被他藏在冰窖的寒冰石床上,他不知从哪看了邪法,用蛊控制人对身边亲近之人下手,等他自我觉醒,在最痛苦的一刻取他心头血,用心头血浇灌尸体,就能保证尸体能长长久久完好无损地保存下去。
如此歹毒的法子,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说到兴奋处,杜薄青会下意识舔舔唇角,眼里满是血腥流光。
他说到最后甚至还兴奋地起身往叶时归那走了两步,继而脸色一白,有鲜血从唇角溢出。
蛊母娇贵,既不能太兴奋又不能太安静,因此被寄生的人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但杜薄青这人控制不住,以往收网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上一遍,享受着受害人怨毒又无助的模样,好满足他已经变态的心理。
但像现在这样蛊母失控还是第一次碰到,他有一瞬间慌神,眼里迷茫一闪而过,继而又是得意地大笑。
“我本来没想如此,可偏偏……”他抬起手指向叶时归,又比向孟鹤轩,“他要是一直在幻境中沉迷,你们又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