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那双脚莹白剔透,可以看清楚皮下淡青色的血管,顺着一路往上,脚踝还有些水珠,要滴不落的挂在那,划下时能带出一道道的水痕。
这一幕显得尤为煽情。
脚腕也很细,看着就想握住。
余故里试探性的抓了抓手,还是有贼心又没贼胆,怏怏的把手又放下了。
然而她还是不死心的盯着看了会儿,几根手指不停的在白清竹脚背上凸起的那根血管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摁着,时不时还要抠一抠,像是弹钢琴似的,总有那么会儿中场休息时间会用指腹去仔仔细细的触摸按键。
老宅的房龄已经很久了,头顶的灯还是小时候最常见的黄灯,有三频调换,也可以变成白的,但回来后余故里还是开了最黄的那一档,觉得温馨,也显得暖和安静,冬天用这种暖色似乎格外的合适。
这会儿灯光带动了不少暧昧又静谧的气氛在那蕴着,余故里盯着那双脚无知无觉得出了神。
总觉得好像……这画面有点格外的熟悉,似乎从前发生过一样。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忍不住侧过头看了眼窗外,却意外的发现现在并不是盛夏,也不是微风习习的午后吗,外面更没有小孩子笑闹的声音,和阵阵褪不去的蝉鸣。
现在是冬天没错,外面床沿上都还飘着没划掉的薄薄一层积雪。
可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又是什么?
幻觉吗?
“小余,水凉了。”白清竹突然说。
余故里茫然的抬起头,盯着白清竹的脸愣了一会儿,仿佛才反应过来现在到底是个何年何月来。
她一手还磨磨唧唧的在白清竹脚背上怼着那两三根可怜的血管戳来戳去,终于顺着白清竹的目光注意到自己这个行为之后,整张脸都红透了。
她赶紧把手收回去,喃喃道:“抱歉,我……我给越越洗脚的时候习惯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越越的脚是肉嘟嘟的小馒头,脚背上根本看不到血管。
再者,越越的脚一只手就能握住,和她的……实在是不像,这借口找的也太拙劣了。
余故里心里吐槽自己居然拿越越背锅,几秒过后,她无师自通的又想起来刚才白清竹说了‘水凉了’这三个字,赶紧又摸了摸,说道:“那什么,水还真是凉了……我去给你加点热水,你再泡一泡,通一通血液循环。”
手摸着这水温都已经只剩下余温了,脚碰到估计会更觉得凉。
也真是难为白清竹到现在才跟她说水温的事情。
“不用了。”白清竹把脚直接抬了出去,放在了一旁的拖鞋上,脸上的笑容很淡,模样看上去也有点疲惫的说:“我有点累了,早点休息吧。”
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
别说是白清竹了,余故里这一天下来经历的那么多事儿,到现在也已经够呛了。
加上本身她本身就不怎么抗冻,穿的又薄,陪着白清竹在陵园待了那么会儿浑身上下都冷透了,回到暖和的屋子里面,浑身都有点打哆嗦,只想开着空调,再裹着被子好好睡一觉。
于是她也没勉强,把水倒了之后,回来还是把膏药递给了白清竹,说道:“脚不泡了,那你把膏药贴上,这个是活血化瘀的……嗯,你是这方面专家,你肯定比我懂。”
白清竹这下没拒绝。
膏药的味道不好闻,但是也跟难闻凑不上边,甚至闻久了还挺提神醒脑。
灯还没关。
余故里想了想,说道:“开着灯你能睡着吗?”
白清竹眼睛已经闭上了,闻言也没有睁开,说话的声音带着一股困顿的慵懒,慢慢的说道:“不影响。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