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胄听到宇文会的话,登时有些颓然,慢慢的垂下头去,任由士兵将他押解起来,都没有反抗。
韩凤说:“等一等!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只凭借这个婢子的一面之词,你就要扣押宇文胄?”
冯小怜立刻哭的更凶,说:“韩将军……婢子虽然人微言轻,但绝对不会说谎,都是婢子亲眼所见啊,这毒粉也是从宇文郎主身上掉下来的,怜儿绝对没有作假,在场各位都是亲眼所见的,当时那么多医官,都是亲眼所见的!”
宇文会眯眼说:“如今镇军将军昏厥,军中没有主心骨,我也是秉公处理,暂且押解下去。”
韩凤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说:“好好好!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兄长都不要了?!宇文胄要是想杀镇军将军,还用得着下毒?多得是机会!”
他说着,怒目看向冯小怜,说:“上次便是你陷害我,这次毒害镇军将军的,必然也是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韩凤说着,抬起手来就要打冯小怜,冯小怜吓得“啊呀……”一声尖叫,立刻躲在了宇文会身后。
宇文会抬手阻拦韩凤,说:“韩将军,你这是干甚么!?怜儿是个女子,你怎么能说打就打?”
“女子怎么了?”韩凤冷笑说:“我想打她,还分她是男是女?!”
韩凤和宇文会争吵起来,屋舍中更混乱一片,“不要吵了!”杨广奶声奶气的冷喝一声,众人因为争吵混乱,根本没有听到杨广的声音,瞬间便被淹没了下去。
眼看着宇文会和韩凤又要因为冯小怜打起来,却听“咳咳咳——”的声音,床上的杨兼突然咳嗽了起来,猛地而又吐出一口黑血。
“父父!”杨广奶声奶气的叫喊,脸上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小肉手握着杨兼的手掌,摇了摇,呜呜咽咽的说:“父父,父父又吐血了。”
众人这才冷静下来,医官快速上前查看,宇文宪说:“镇军将军中毒在身,我们不要打扰将军休息,去幕府说话。”
众人黑着脸,全都从杨兼的屋舍中退出来,宇文宪对杨广说:“劳烦小世子,好生照顾将军。”
杨广小肉脸点了点,脸蛋儿直颤悠,说:“窝会的!”
众人从杨兼的屋舍出来,直接进入了幕府,因着杨兼这个镇军将军病重,所以骠骑大将军宇文会自然定了主事儿的位置,坐在最上手的席位上,其他人分列坐好,将宇文胄押解上来。
宇文胄跪在地上,微微垂着头,声音平静犹如止水,说:“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毒害将军,不是我做的。”
冯小怜进入幕府,呜呜的哭泣着:“宇文郎主,将军为人如此好,待你也如此好,你为甚么……为甚么要这么狠心啊!如今已经人赃并获,宇文郎主却还不肯承认……呜呜呜——郎主,你不承认没有干系,快……快把解药交出来啊,将军、将军要不行了……”
“哭!”韩凤猛地站起身来,怒喝说:“哭哭哭!我看见你哭就烦!宇文会吃你这一套,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宇文会皱眉说:“韩凤!你发甚么疯!将军中毒,大家都很忧心,这和怜儿有甚么关系,你对着怜儿发疯有甚么用?”
韩凤冷笑说:“我看她便是下毒之人!谁不知道她这些天殷勤得很,天天围着将军打转儿,宇文胄只不过端了一碗粥过去,她下毒的可能不是更大?”
冯小怜哭诉着说:“韩将军……怜儿没有、没有啊……将军待怜儿恩重如山,怜儿又怎么会谋害将军呢,倘或怜儿有解药,怜儿恨不能第一个给将军服用,断不会见死不救的!”
韩凤争吵之时,“嘭!”一声,尉迟佑耆踹门走进了幕府,他的脸色肃杀冷酷,别看他只是个纤瘦的少年,但是冷下脸来确实有那么回事儿。
尉迟佑耆冷声说:“我不管是谁,当时在屋舍里的,只有这个婢子和宇文胄,下毒之人必然是他们其中之一,将军要不行了,就算是用刑,也要给我找出来!”
他说着,立刻冲上前去,伸手抓住二人想要用刑,宇文胄冷静的厉害,一句话也没说,冯小怜则是哭着说:“将军……大将军救救婢子,怜儿没有下毒啊,没有……呜呜……”
宇文会冲过来阻拦,说:“尉迟佑耆!你又来捣甚么乱?!”
尉迟佑耆冷声说:“我不管别人的死活,将军不能出事!”
韩凤则是说:“别人都是捣乱,唯独你不是捣乱,你护着这个女人难道不是捣乱?!我看就是她下毒,你却被她迷的魂儿都没了!”
宇文会说:“你说是怜儿下毒,证据在何处?证据反而……”
他说着,后半句没说出来,证据反而在宇文胄的身上,宇文胄正好抬起双目,和宇文会四目相对,宇文会心口一拧,话到嘴边没能说下去,生生的断在了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