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白停了下来,瞧见他一双锋利的眸子带着笑意地看着自己。
这个人他见过,在玉京的暗市中,红衣人买下了笼中的修士。
红衣人开口道:“又见面了,季鹤白。”
季鹤白很少探人虚实,却感知道此人气海深不可测,于是带着几分戒备道:“又见面了?”
红衣人没回答他的问题:“我的玉牌不是在你身上吗?”
季鹤白立即问道:“祝可山?”
祝可山上下扫了一眼季鹤白:“你那个小师侄,胆子可大得很。在暗市里胡乱盘算,算到我头上来了,我怎么能不知?若不是我替你们兜着,那小师侄能不被发现?”
季鹤白的表情有些难看,颔首道:“多有得罪。”
祝可山没有存心为难,直言道:“没所谓,你们替我看管了一会徒弟,算是两消。”
季鹤白问:“薛辞真是你徒弟?”
祝可山道:“薛辞就是那日笼中的修士,我虽生他肌复他骨,又为他续得修行。终究他心窍已乱,言语有失。虽服食丹药可以正他心窍一阵,算来最近丹药也断了,应当又是那疯癫模样了吧。”
季鹤白想起在永乐宗时见到的薛辞前途可期的模样,有些惋惜:“那实在可惜。”
祝可山扬了扬眉毛:“可惜?不可惜。”
季鹤白问道:“不可惜?”
祝可山眯着眼看向远山,悠悠道:“心窍已乱反倒不受影响,众人说真他说假,众人说假时……却只能信他了。”
季鹤白摇头:“什么意思?”
祝可山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在季鹤白耳边:“现在你那小师侄看着我那好徒弟吧?到了问灵宗,你猜猜他们信谁呢?”
第42章两行(七)
细雪随风一带无法落地,纷纷乱乱扑到眼睛里。
听到祝可山的威胁,季鹤白感到一丝熟悉。师徒二人当真传承一门,说话都是一个方式。可他转念一想连薛辞那样的情况都能治愈九成,丹药之事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季鹤白道:“他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做得衣钵传人自然逃得出来。”
祝可山别有深意地看着季鹤白:“你就断定他一人打得过问灵宗一派?”
季鹤白脑中灵光一闪:“你不在云舟之上,怎能与薛辞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