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伤害,哪怕用尽一生去弥补,淌血的伤口始终都无法愈合。那些痛,会随着流逝的时光,融进血液铬刻骨髓,直到生命的终结,才能消散在风雨中。
断断续续的哭声拉回苏馥的思绪,撕心裂肺的记忆如决堤潮水遏不可制的冲刷而来。曾经有过温暖,微笑,关怀,拥抱,化成一张张讥笑的画面,嘲讽着自己的自以为,一厢情愿……
“哭什么呢?”佳琪的眼泪是极大的讽刺,苏馥隐藏已久的怒气不断往上冒,“你的眼泪对你哥最有效了,你让他命令我原谅你不就得了。”
佳琪哭得更凶,手抓住苏馥不放,“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馥冷笑道:“你想要的,你都得到了,还有什么好哭的。你知道你哭的,有多恶心多下贱……”
手腕突得一阵生疼,苏馥被骆秦天强行拽到一边,“苏馥够了,别对我妹妹太刻薄了。”
苏馥握着隐隐生疼的手腕,“我说错了吗?在我眼里,没人比她更贱了。”
“道歉!”骆秦天无比认真道,“你是她唯一的朋友,你不知道她有多在乎你。”
“我说你妹贱,她最贱!”苏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做过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骆秦天脸色阴沉,手扬在半空中。佳琪冲过去死死护住苏馥,苏馥生气的推开她。佳琪没站稳,重重跌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痛印在苏馥脸上。
“哥,你别打苏馥。”佳琪爬过去抱住骆秦天的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马上道歉。”骆秦天扶起佳琪,满脸怒容的盯着苏馥。
“我道毛的歉!”苏馥突然间大笑,笑得咳了起来,“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贱人,我恨不得她马上死掉……”
又是一个重重掌掴,苏馥摔在地上,脑门重重磕在水泥地上。佳琪死死拉住骆秦天再次扬起的手,“哥,求你了!”
脸上麻木的没有知觉,咸腥从鼻子流淌进嘴里,苏馥吃力地爬了起来,“还打吗?不打我就走了。”
佳琪抱住骆秦天不放,骆秦天手捏的死紧,眼睁睁望着苏馥一步步离开,消失在模糊的夜色中。那种失落的感觉,就像她一步步走出他的生命。
苏馥昏昏沉沉地走着,手摸了把钝痛的脸,掌心全是血。口袋的手机嗡嗡响,声音却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沉重,苏馥靠着路边的树干上,无力滑落在地。她给李谚喻打了个电话,“方便收留我吗?”
找了个水源将脸上手上的血洗干净,苏馥拦了辆车到李谚喻的住所。穿着睡衣的李谚喻在楼下焦急等候,见苏馥下车,她二话不说过去付车钱。脚步不稳的苏馥跌跌撞撞向前走,李谚喻只觉情况不妙,忙过去扶着她。
开灯进房,见苏馥脸上浮肿印着巴掌印,李谚喻吓了一跳,以为她遭到了抢劫。苏馥无力跌坐在沙发上,蜷起身体合眼睡觉。
“是不是他……”李谚喻给她披了条毯子,有些犹豫道:“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不过估计你也知道了,佳琪回国了。”
“好困,让我睡一觉再说。”沉重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苏馥疲倦至极,“什么都不要问,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还有,不要告诉别人我在你这里。”
苏馥毫无生机的语气,让李谚喻心头一沉,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她装了个冰袋,敷在苏馥脸上消肿。佳琪打来好几个电话,李谚喻想着苏馥的嘱咐,加之不善说谎怕露出马脚,终是没接她的电话。
或是真累了,苏馥很快熟睡过去。到深夜,李谚喻怕她睡在客厅着凉,谁知叫了好几次都没有醒。李谚喻吃力地将她弄回房间。睡到大半夜,李谚喻被呻吟挣扎声惊醒,旁边的苏馥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第三十八章 三方会谈
橘黄灯光亮起,李谚喻发现苏馥双手紧抓被子,苍白的脸颊泪流满面,嘴唇印着交错纵横的牙印,血丝从破皮的唇上淡淡渗出。噩梦缠身,战栗的身体不安地挣扎,苏馥突然一个挥舞,手重重砸在李谚喻额上,打得李谚喻两眼冒金星,“……啊,放开我,啊……”
李谚喻吓得忙拼命摇苏馥,愣是将她从噩梦中摇醒。苏馥睁开沉重的眼皮,呆滞的眼神让李谚喻很是骇然,她抹着苏馥脸上的汗水跟泪水,“你做梦了,怪吓人的。”
起身给苏馥倒了杯水安神,见她捧杯子的手仍在颤颤微抖,李谚喻可以想象她的噩梦有多可怕。而且这一切肯定都跟她受伤有关。
喝完水,苏馥沉默良久道:“佳琪结婚了。”
李谚喻愕然的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年前送机那天,她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眼镜男,斯文秀气中带着点阳光,挺帅气的男人。小鸟依人的佳琪柔情似水地站在他身边,确实很像一对金童玉女,是两人神情怪怪的,一直在东张西望像等什么人。佳琪欲言又止,李谚喻只得再一次解释道:“苏馥她有事不能来送机。别担心,保持联系就行了。”
为给苏馥一睹眼镜男的庐山真面目,李谚喻特意用手机给何立凡拍了张相片。那时的她根本不知自己做的事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