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史并不难熬,即使上课的宾斯教授从来都是自己讲自己的,但对于洛斯特来说,这没什么不好的,她可以一边记笔记一边在另一个本子上默写魔法史的大事年表,看的一向在这节课提不起精神的德拉科都很难安然的继续犯困。
这不难理解,你躺在地上睡觉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点火,你就躺不下去了。
然后就演变成了一个人写时间轴一个人做填空题。德拉科在洛斯特留下的那份长表下写出准确的事件,亦或者洛斯特自己默写出一整排大事件,然后德拉科负责在前面添加上准确的时间。
德拉科:“我从没这么上完一整节魔法史,我是说,完全清醒的。克拉科,你在学习上完全就是个疯子。”
德拉科活动着写字写到发麻的手,手指在握紧的时候都有些颤抖,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洛斯特的手指有一根骨节看起来角度不对劲了,如果按照这个频率这个剂量,骨头不出问题才奇怪呢。
洛斯特:“清醒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待会儿还得去关禁闭,而你,不得不去帮我跟斯内普教授带一句解释。”
德拉科:“我要跟他说什么,说斯内普教授,你的得意门生克拉科在第一节课上就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的认为这个新教授是个会讲话的曼德拉草,还说她上的课一点用都没有,然后教授一怒之下扣了她的分还罚了她禁闭?”
德拉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冷飕飕的嘲讽,但说着说着他就和洛斯特一起笑了。
洛斯特:“我觉得这个说法就很好,我说真的,斯内普教授会喜欢的。”
德拉科用课本在洛斯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只能自己试着再组织一下语言,尽量将这件事讲的和克拉科没什么关系。
事实上这件事也确实不能算在克拉科的脑袋上,她也许确实出言不逊,但她又没说错,更何况先暗讽克拉科没教养的可是乌姆里奇,克拉科只不过是合理的还击而已。
更别说乌姆里奇确实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教他们,大概只有那些死板的拉文克劳能把规规矩矩在她的课上一直读书到下课吧。
洛斯特不想去关禁闭,很显然,她的一切情绪从来都写在脸上,她将课本交给德拉科,让他送到斯内普的办公室,顺便带过去那个不幸的消息,而她本人,黑着一张脸去挪了位置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新办公室。
关禁闭没什么新鲜的,洛斯特从一年级开始就在斯内普的办公室留到宵禁之后了。
但还是第一次被迫拜访黑魔法防御术的办公室,洛斯特踏入那个房间之后就被一整墙的盘子吸引,那上面是活灵活现的小猫,逼真的像是小猫们真的在盘子里蹦蹦跳跳,这本该是很有趣的场景,但现在,所有的盘子都被挂在墙上围了一圈,这个场景就显得很诡异了,尤其是办公桌前坐着一个面带笑容的乌姆里奇,这一切看起来就更诡异了。
乌姆里奇:“请坐,克拉科。”
桌子的对面有一张椅子,距离桌子有些位置,像是什么审讯现场,洛斯特走过去,顺手一扯把椅子挪到桌子前坐下,握着扶手挪了挪位置,让背脊贴在靠背上放松。
乌姆里奇的手紧了一下,但她终究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她在洛斯特坐好之后才开始她的演讲,从废话引入正题花了不少时间。
乌姆里奇:“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克拉科小姐,部长不希望和你产生什么矛盾,我们都知道,克拉科家曾经在对抗伏地魔这一方面有过突出的贡献,克拉科,我们希望你可以和我们站在一边,而不是听信波特的胡话,宣扬那个人已经回来的谎言。”
她还是如此坚定,而洛斯特找到了自己的立场之后也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她的手落在桌面,随意的交叉在一起,语气平淡。
洛斯特:“即使我被伏地魔本人用钻心咒折磨了之后?”
乌姆里奇有一瞬的僵硬,但下一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坚定起来。
乌姆里奇:“那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
洛斯特现在明白了,他们不仅是在用谎言遮掩消息,还在用谎言欺骗自己,并且现在,他们还试图用这个全是疏漏的谎言来欺骗她。
洛斯特:“我需要思考一下,乌姆里奇教授,这是个需要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回答的问题。”
乌姆里奇似乎误以为这是她的退让,她笑的更夸张,语气也更柔和,像是被风干后的蜂蜜一样,自以为甜蜜却只剩下让人厌恶的黏牙。
洛斯特提前被放出去,对外的说法是禁闭被改到明天。
时间还早,她还不想去礼堂,就干脆下楼去拜访她亲爱的老教授。
斯内普难得会对她的拜访感到意外,洛斯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斯内普挑眉,余光是办公室角落那张桌子上的课本,看来德拉科已经来过了,那就不难理解了。
斯内普:“我以为我会更晚一点见到你。”
洛斯特:“我也以为,但还好没有。”
她迈步走向那个站在坩埚边的身影,走到他的身侧,抬手圈着那位教授的腰从身后抱住,在背脊上狠狠的蹭了两下才忽地松了口气。
洛斯特:“因为我已经在想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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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因为洛斯特毫无预兆的那个拥抱怔愣了片刻,他第一次将正在熬着的坩埚丢在一边不管,而是摘去手套一手环住怀里的身影一手摸了摸克拉科的脑袋。
斯内普:“你是在试图靠着这个转移话题而让我忽略掉你为斯莱特林扣去了两分还要被罚禁闭的事吗。”
这是调侃,是揶揄,也是斯内普一贯的强装镇定,而怀里的姑娘一如以往的坦诚。
洛斯特:“原来还能这样,那我下次会记得试试的。”
这就是否认的回答了,洛斯特不是因为什么如此亲近,只是因为是他才如此亲近又眷恋。
斯内普觉得他该推开她先训斥一番,再罚她点什么,在克拉科进来之前他做了很多设想,比如那个姑娘毫不在意,比如她可能垂头丧气,或者她可能叫苦连天,但唯独没有这种设想,克拉科总在他的设想之外,又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