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就匆匆出去了。wei章姨去了厨房,我闲着没事就和正念高中的李小婷聊天,我随便问问她在哪所学校上学,成绩如何云云,鬼怪精灵的她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却悄悄地告诉我说她老爸说话就是不算数,说好只要她的成绩进入班先五名就给她买电脑,期末她正好考了个第五名,老爸却食言了,说什么得了个五名没什么了不起的,电脑的事等她拿了第一名再说……看得出来,李小婷同志对处长有很大的意见,但对父亲的这个‘小老乡’有着特别的信任,这让我受宠若惊,是得有所表示。我趁章姨不在,就悄悄地跟她说我在广州有个经营电脑生意的姐姐,供货商给她们的价格其实是很便宜的,如果她喜欢,我就带她去那里选一款,权当是我送给她的学习礼物,并且要求她这事先不要告诉父母,否则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来个先斩后奏,到时候他父亲想反对也来不及了。也许电脑对当时的她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肯定地点点头,还抻出小手指跟我拉勾勾,‘上吊拉勾一百年不许变’。一脸的天真烂漫,看得两个当兵的老乡也乐了,她就嚷着不时地让我们尝这尝那,章姨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这融洽的场景,会心地笑了……正月初六日,我又去了广州,给李小婷打了电话,陪她去了广州当时最大的电脑城,她看中了其中一款当时性能最好、价格也不菲的联想品牌机,我二话没说就让店家给装了,派员工陪李小婷一起回家装机……”
☆、第九十八章带头大哥(1)
“正月初八,李处长回珠海上班,晚上他给我电话说你这个小孟,真是无孔不入啊。你的那几个小兄弟,正月十二日你去找凌局长放人吧,下回可就要多个心眼,我连说是。事情总算有了结果,只是委屈了阿坤他们,来珠海的第一个春节就在大牢里度过的。正月十二日,一切顺利,上午十点我们已经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十点半我们等待在看守所的大门前。当阿坤他们完好无缺地从看守所里走出来时,我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冲上去和他们紧紧相拥,喜极而泣。压惊宴设在豪华酒楼的包间,我从身上掏出一樽镀金的关老爷(关羽)神像放在桌子中央,然后告诉大家这是我专程从‘碧云寺’请回来的保护神,关将军是武神,他一定会保佑我们平安无事、财源广进的。这回不是真的应验了?江湖险恶,虽遭人暗算,幸好菩萨保偌,暗中自有贵人出手相助,虽惊无险。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但求关二爷庇护!我双掌合十,一脸地虔诚肃穆,我的虔诚感染了众弟兄,他们亦双掌合十,跟着我顶礼膜拜,关二爷从此成了我们的保护神,亶承关武帝精神之要义我们组建了‘忠义门’,我也毫无疑问地成了‘忠义门’的第一任掌门、带头大哥。这是后话,粗俗之举,让你见笑了。”
孟小奇冲吴韧笑了笑,继续他的珠海传奇故事。
“酒桌上,阿坤给我们讲了他们狱中的经历,他说他们一进看守所就被分开了,当看守将他送进‘号子’刚退出去时,一个难友就过来问他:你说是共产党好,还是国民党好?他心里一定神就想狱中的都是犯人,是人民□□专政的对象,应该对共产党是恨之入骨的,何不投其所好,于是就说:国民党好。‘啪’地一声一个结结实实的嘴巴就上来了,打得阿坤眼冒金星。‘你敢说国民党好?国民党统治时期,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民不聊生;国民党官兵奸淫掳掠,无所不为,你公然敢说好?!’‘那共产党好。’‘啪’地一声又是一个大嘴巴,阿坤简直被打懵了。‘你说共产党好?共产党让你蹲大狱,说不定哪能天还让你吃花生米,啪地一声。’那个看似牢头的家伙,虚张声势地伸出拇指和食指顶着阿坤的太阳穴作了个开枪的手势,手神精质地往后猛地一抖,似乎那‘枪’的后座力太大了一样,号子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冷漠而兴灾乐祸的笑声。‘小子,告诉你也好让你长长记性,是哥儿们好,难友们好!大家说对吗?’‘对,哥儿们好,难友们好!’……”
他娘的,真是岂有此理,一群不可理喻的人渣!不过吴韧也完全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绝对还有阳光照射不到的死角,那里滋生着□□和弥烂,而孟小奇的描述让他不由莞尔,真是闻所未闻。
☆、第九十八章带头大哥(2)
“看守很快又折了回来,找‘牢头’大哥打了个什么招呼。自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欺负他们了,而其它新进来的往往被他们变着法子整得上吐下泄,喊爹叫娘的。‘牢头’还让阿坤睡在他的下铺,所有从外面进来的好东西,首先都得让他们享受了,其它的人才有份,这就是规矩……‘号子’里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一号床睡的是牢头大哥,二号床睡的是‘军师’,三号床睡的是‘会计’,所有财物归他管理,睡在最后挨近厕所那张床的是‘清洁工’,一、二号床的衣服、臭袜子、厕所等统统归他负责,稍有不顺眼,即会招来一顿暴打或被罚用牙刷刷洗厕所,直至牢头大哥满意为止。这真是一种非人的生活,要不是李处长神通广大,阿坤他们也还真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同时我也在心里告诫自己江湖险恶,务必步步小心,阿坤他们进去了,有我上下打点、百般营救,万一哪一天,我进去了,‘营救’我的人又会是谁?我第一次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感到了害怕,第一次有了惶恐之心。”
“阿坤事件后,江西人仿佛一夜之间就在珠海蒸发了,完全退出了珠海的‘假证’市场。我们则忙着接收他们的地盘和业务,又成立了二家分公司。也因为阿坤他们发生的事,我的心性大改,一改以前的口若悬河而变得郁郁寡欢,心事重重,总想哪一天那双冰冷的手铐也会戴在我的手上,往往在午夜里惊醒。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和人生道路第一次有了新的、更进一步的思考,心中有了的那个坎始终是搁在心头的结,迈不过那个坎就解不了那个结,于是我干脆就将主要‘工作和业务’交由阿坤、阿新他们打理,退出前台运作改为幕后操纵,每天除了巡视一遍各公司的情况外就是往李处长所主管的房产处跑,接触他的机会也就多了。那年端午节前一天李处长给我电话叫我第二天去给他开一天车。到那里才知道李处长要巡视一遍他管理处辖下的所有房产、单位和公司。车每到一处都得到了主事者们的热情接待,临别时他们总是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塞给一大一小两个红包,说大的就麻烦转交给李处长,小的就是给兄弟的茶钱,一点小意思云云,回到车上,我不敢隐瞒把两个红包都拿出来交给李处长,他笑了,看得出来,他那种笑是完全出自内心的愉悦的笑,看来那天他心情真的相当的不错。他收下大的,把小的退还给我,我执意不肯接受,他下了命令说叫你收下就收下,我才只好作罢。去一家大公司时,李处长半开玩笑半提醒地跟我说:这家应该上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千?’,‘不对,是三万!’。同样,公司老总在临别时悄悄把我拉到了另外一间房子,掏出一大一小二个封子,说大的给李处长,小的给我喝茶。我一看那个大红包也只有浅浅地一叠,绝对没有三万块的‘堆料’,瞧那样子恐怕是一万都不到,收还是不收呢,我拈了拈红包,脑子一转就忙说:‘不好意思,我们处长不收礼!’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那个老总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冲我笑了笑说你先替李处长收下再说,有什么问题他担待,他会跟处长说的。我还是不放心,收下红包后偷偷地去了一趟卫生间,掏出来一看,辣块妈妈的,1000元一张的港币正好整整30张,而给我的小小的封封里面也有五张老人头……事后,我每跟要处长说起那个细节,他总是笑着说‘农民’,不过目光中尽是赞许之意。”
☆、第九十九章金盘洗手
“那年年底,我召集所有的‘湘军’子弟聚会议事,当着关老爷的面我宣布金盘洗手、退出‘假证’江湖,由阿坤以‘忠义门’第二代掌门的身份接手我的事业。将近三年的‘假证’生涯让我盈利100万元且全身而退。第二年春季,我在珠海的第一家货运公司在李处长他们的大力支持下宣布成立,第二年,阿坤他们变卖了所有的‘家当’,买了大卡车,纷纷又投入到我的麾下,至此‘假证’湘军□□主力集体战略转移,安全着陆,开始了另一种全新的人生道路。现今,我在珠海已经拥有这样的货运公司三家和一家洗浴中心……”
“人心都是肉长成,日久生感情。我就这样成了李处长家里的常客,章姨更是对我关怀备致,视同已出,李处长家二代单传,到他又只有一个女儿,在他老父亲的搓合下,征得我父亲的同意后就收我为义子,我就这样走进了李处长一家的生活,章姨他们后来也搬来了珠海。一天,李处长突然找我去他办公室,我们有了第一次单独面对面的心灵交流。他说我是个难得的人才,有经商的天赋,如果继续混迹、浪荡江湖做假证生意,难免哪能一天终究会阴沟里翻了船,他保得了我和我的兄弟们一时但保不了一世,人生有很多的变数,更何况像他们那样的军人一道调令下来,说走就走,半点也由不得自己。人一走茶就凉,他劝我不如趁他还在珠海还能帮上一把的机会趁早另择出路,不要为眼前的小利益所蒙痹,应为长远计。说话听音,锣鼓听声,此番话语正中了我的痒处,可谓用心良苦。我忙说出了我的迷惘、我的困惑,当然我也没有对他隐瞒我的家底,恳请他给我指点条明路……”
“那年年底,我召集所有的‘湘军’子弟聚会议事,当着关老爷的面我宣布金盘洗手、退出‘假证’江湖,由阿坤以‘忠义门’第二代掌门的身份接手我的事业。将近三年的‘假证’生涯让我盈利100万元且全身而退。第二年春季,我在珠海的第一家货运公司在李处长他们的大力支持下宣布成立,第二年,阿坤他们变卖了所有的‘家当’,买了大卡车,纷纷又投入到我的麾下,至此‘假证’湘军□□主力集体战略转移,安全着陆,开始了另一种全新的人生道路。现今,我在珠海已经拥有这样的货运公司三家和一家洗浴中心……”
后来李小婷长大了,也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落得婷婷玉立,情窦初开的她对自己的精明能干、清爽帅气的义兄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天长日久,那种感觉终于转化成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爱情,李家很快接受了这位新姑爷,从义子到爱婿孟小奇用了三年零五个月。天道酬勤,上天垂怜殚精竭虑的人,有了这层关系,孟小奇的事业如日中天,利用李处长的便利条件,他在珠海很快又有了几家工厂,很快成为商界的新秀,乘改革开放的东风,财富像迅速滚动的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孟小奇告诉吴韧家乡人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百万级,他们认为百万级已经是近乎天文数字了,其实百万在日新月异的珠海根本已经算不了什么了,他也早跨越这个数目,只是他不愿意张扬罢了,钱最多,他也还是有他的理想;钱最多,他还是有他不敢忘记的东西,那些穷怕了的日子,那些穷怕了的父老乡亲……
财富和爱情的故事往往让人心潮澎湃,孟小奇的眼中泪光隐隐,他心中也许还有太多的波澜起伏,而这些东西他无法跟阿坤他们、甚至李小婷交流,所以他需要友谊,真诚的足以穿越生命的友谊,而不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激烈竞争。回首往昔,让年轻的他百感交集;展望未来,他更加坚定信心,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份希望在自己手中……
阳光总在风雨后,要相信有彩虹!……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当吴韧和孟小奇走出娱乐中心的时候,夜凉如水,路灯将柔和的光线挥洒在他们身上,他们走过路灯、走过繁华、一直走向梦开始的地方,两颗年轻的心从所未有的接近,创业的激情同样在他们的心中激荡……
相见恨晚,孟小奇就是吴韧生命中冥冥苦等的那个人,他不同于凌子刚,不同于老蒋,也不同于“羊司令”毛庆明,他是完全不同的一种人生,一种顽强生存、激昂向上、追求卓越、蓬勃大气的人生……
打开孟小奇送的那厅茶叶精美的包装,带有天然兰花的清气四溢。吴韧当即用紫砂茶具冲泡,更是清香扑鼻。盈盈地端起一杯,呷上一口,微苦回甘带蜜味,只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说不出的舒畅。在这茶香营造的氤氲意境中,吴韧将目光投向无比高远深邃的夜空,一弯新月如钩,漫天繁星如洗,宇宙万物都在时光的洪流里流转,吴韧不由看得呆了。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同时一个大胆的设想也在吴韧的脑海里初现端倪,只是这个设想还须要他细细地推敲,小心去论证,精心去运作,谋定而后动,需要时间和精力,更重要的是需要激情和开拓创新、敢为天下先的拓荒精神。吴韧在心中盘算着,论证着,可职场上的发展和变化又让他很难心有旁骛。正所谓:春不到花不开。在官场上,有时候好的想法、念头并不能只凭一时之冲动而不左右,往往需要的是外部条件成熟,还需要忍耐和时间,不在其味,不谋其政……一年之后,吴韧的身份和地位发生了改变,他才重启并非遗忘了的设想,此乃后话,在此暂不赘述。
☆、第一百章严防死守(1)
过于真实的东西,往往成了时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