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祕和年羹尧,跪在一处互相呲牙咧嘴。
小团子还没忘记自个儿的可爱撒娇,“嗷呜呜”吓唬年羹尧这个“对手”,老年憋屈的不行。只觉得如今连个小孩儿都能骑在他头上了。
圣驾面前,不敢过于造次。
他只得用眼神狠狠控诉着胤小祕。
年羹尧块头壮,一脸络腮胡子跟个小团子较劲的样子,叫苏培盛出来也没眼瞧。眼瞧着这二位就要打起来了,苏培盛忙从明间赶出来。
“诶呦,二位,万岁爷可在里头候着呢,去的晚了奴才这差事办不好,都得吃挂落不是。”
年羹尧得了苏培盛的这句,才想起自个儿此行前来的目的,起身抚平袍角,再看一眼胤祕,率先就往九洲清宴殿走去。
小团子慢了半拍,骤然反应过来——
这可不行呀!
同样的叠词招数,老年先用了,他再对四哥用肯定就没那么管用了。
小家伙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撅着屁股爬起身四蹄并用就要往殿里爬,吓得苏培盛在旁边心惊胆战。
这几日,皇上本就为跟小阿哥假意冷战的事儿烦心,若再瞧见他这么螃蟹似的爬进去,还能有好?
没有人比苏培盛更希望这皇家兄弟二人和好了。
毕竟,皇帝身边的差事不好当啊。
苏公公劝着小团子的工夫,年羹尧已经先进去了,胤小祕只好嘴巴撅起,挂着小油瓶追上去。
屋内的光线没有外头那般刺目。
胤禛负手而立,背对着进门跪下的年羹尧,正仔细观摩一副仿唐寅的《东方朔偷桃图》。
胤小祕往常来瞧四哥,都是胡乱拱拱懂了气氛中的僵持对峙之意,恭恭敬敬跪下道:“儿砸……小幺给皇兄请安。”
除了嘴瓢,一切都很完美。
胤禛这时候才转过身,状似无意的扫了幺弟一眼,话却是对年羹尧说的。
“亮工(年羹尧的字)还跪着做什么,起吧。苏培盛,还不赐座。”
苏公公跟他主子唱双簧一绝,闻言忙佯装羞恼,虚虚给了自个儿一巴掌:“诶呦,瞧奴才这一忙起来没眼力见的,年大人莫见怪,您请。”
小团子看着四哥跟老年都往旁边一坐,没人搭理他了,开始着急起来。
他哼哼唧唧在地上扭了扭身子,半天没敢眨眼睛,终于眼中冒出一点生理性的热意,这才扬起脑袋可怜兮兮:“皇兄兄,我嘞?”
年羹尧一身鸡皮疙瘩,胤禛满脸嫌弃。
碍于外人在,他忍了,挥挥手道:“带你阿哥爷去西暖阁用些糕点候着。”
胤小祕欢天喜地跟着苏培盛去了西面,心中给小和慧点了个赞。
这才用了一个叠词,四哥就给好吃的了。那待会儿多用几个,岂不是就要和好如初一起用膳啦?
天真的小阿哥做着美梦走远了,这头才重新恢复为君臣之间的拉扯较量。
陈福带着奉茶宫女进来,给万岁爷上了常用的普洱,年羹尧则是今岁新贡茶涌溪火青。
胤禛端起茶托,夹着盖碗抚了抚,一口热茶下肚;
年羹尧这回进来比从前收敛许多,竟然能注意到主子起了茶碗再跟着用茶,雍正心中十分满意。
他面色和悦不少,问:“这些日子在朝阳门操劳累坏了吧?朕瞧着黑了些,不过整个人也精神了,不似从前油腻腻的。”
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