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致命的气息回旋在他俩之间,过近的距离,使得芷熙莫名地脸红,她的大眼惊惶 地与他对视。
“我只知道我的医师执照被吊销是事实,我的右脸被毁容是事实,当时的我失去居 留权甚至一无所有都是事实。”
芷熙倒抽一囗气!
“毁……毁容?”
他的容貌俊美如昔,怎么也看不出有动过手术的痕迹。
东方崩云握紧她的手,冷笑道:“你很意外吗?这都是你父亲的杰作。”若不是冠 臣技术高超,他就必须终生带著一条丑陋的疤痕。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中微微颤抖。
“不……不可能……我爸爸不会这么做的。”父亲一生投身于医学,拯救无数人命 ,绝不会是崩云囗中行事阴狠之辈!况且──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崩云?
东方崩云松开她的手,夹著嘲弄低笑一声道:“天真!”
她永远也想不到她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在那张状似慈祥的面具下,竟隐藏著贪婪 的脸孔,甚至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可以不择手段。
芷熙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东方崩云所说的话,但是,她心中的某一角却开始动摇。
她比谁都了解崩云,他不是个会造谣的人,但……她要如何相信父亲是他囗中所说 的恶人?
她的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
难道安琪拉还对她隐瞒了什么吗?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在僵窒的氛围中,他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抵达圣诺尔 医院。
下了车,东方崩云仰首望著眼前著名的私人医院,唇边带著一抹讽笑。
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竟会再踏上这个地方,而且居然是为了替仇人动手术而来。
该说这是宿命还是天意?
芷熙清楚地看见他嘲弄的神情,心中微微一紧,但终究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沉默 地领著东方崩云到达七楼的特别病房。
雪白是病房中唯一的色调,除了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寒俨外,另外还有一个金发碧眼 的男子。
“蓝斯?”芷熙有些惊讶。
“芷熙,你到哪里去了?”
蓝斯的碧眸中写满了忧心,直到见到了她,纠结的眉峰才舒缓开来。
他一个半月前到洛杉矶去参加医学研讨会,直到两天前返回纽约才发现寒俨出了车 祸昏迷不醒,而芷熙却不见踪影。
“我去了一趟台湾,走时太匆忙,来不及告知你……”再度面对蓝斯,她却奇异的 感到冷静。
她以为自己会情绪失控,但是她没有。
如果崩云可以隐忍七年,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忍一时之气?
如果蓝斯真是这样阴险的欺骗她七年,那么她也要替崩云讨回公道!
“台湾?”
“我的父亲必须接受手术,而全美国没有一个医师敢替我父亲动手术,所以我只好 到台湾去──”
“胡说!你并没有问过我。”
他也是脑科医师,但是芷熙却没有想到要向他求助,这令他莫名地感到不悦。
“听起来好像有人志愿当主治医生,”东方崩云斜倚著门框懒洋洋地开口:“那么 ,这次的手术就不需要我了。”
蓝斯这才看见立在芷熙身后的男人。
“你是……东方崩云?”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人──永远站在他前面的男人。
“久违了,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客套的寒暄,但东方崩云锐利的黑眸已射出阴冷的凌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