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刹的三重殿堂仍大致保持完整,颇有气势,不过杂生的蔓草已蔓延到四壁和庙顶,一片荒芜的景象。
不过吸引燕飞注意的却是横躺在卧佛前一位千娇百媚的女郎,一身华裳丽服,美眸紧闭,月色下动人的身体线条起伏,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诱姿,似乎她不用作态,已可迷惑天下男人,令人看得血脉贲张。
燕飞心中大讶,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美女的人,身旁的妖女论美色绝不在那女郎之下,可是为何独有她可予自己如此直接的刺激和诱惑力。若她双眸张开,加上风情万种的风姿,自己岂非会把持不住?
更奇怪的是,她现在一副海棠春睡的神态,自己因何偏去驰想她翩翩醒来后会是如何动人?
青媞在他耳旁细语道:“这就是曼妙那贱人。”
燕飞心中一懔,刚才他的注意力全被曼妙吸引,加上身负气毒,若青媞再来给自己一个偷袭,大有可能着了她的道儿。
不由戒备的往她瞧去。
青媞正在看着他,见到他这般眼神,苦笑道:“上次人家是一片好心,怕你要逞英雄现身,所以想先一步制住你,千真万确是没有丝毫恶意。”
又喜孜孜的道:“你是我生平遇到真正的好人哩!是否怕人家遇上凶险,所以赶来相助呢?”
燕飞相信了她大半的话,因为如此才吻合她放自己走的情况。目光重投曼妙身上,收摄心神,沉声道:“是甚幺一回事?”
青媞黛眉轻蹙,道:“人家怎知道呢?可能是江老妖把她擒下,取出她的讯号烟花发射,好引大兄来决一死战。也可能是这贱人自己发射烟花,再躺下来装死。太多可能性哩!”
燕飞忍不住问道:“她不是你大兄的人吗?为何开口闭口都称她作贱人?”
青媞不屑的低声道:“只爱勾引男人的女人是否淫贱?让我告诉你,她正因天生淫贱,自幼便修习媚术,专事勾引男人,你说她不是贱人是甚幺?她最自负的本领,是要好色的男人死心塌地的爱上她,又以为她只忠心于他一个人,给骗死还不知是甚幺一回事!”
她以内功蓄聚声音,挨凑过来轻轻耳语,说话虽又快又急,却总能字字清脆分明且音韵抑扬有致,充满音乐的动听感觉,兼之香泽微闻,呵气如兰,充盈健康青春的气息。加上燕飞正目睹横卧广场活色生香的诱人美女,不由—阵心旌性遥燕飞暗吃一惊,心叫妖女厉害。立把绮念硬压下去,忽然青媞再靠近他点儿,香肩碰上他肩膀,续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大兄肯收她为妃,正是看中她蛊惑男人的媚术,有时美女的魅力,运用得恰当,比千军万马更要厉害。大兄是聪明人,当然深明此中道理。”
燕飞又不由心中一荡,暗忖你不要去说别人,自己也不是在诱惑我吗?想虽是这幺想,那种似有意又无意的让他享到的温馨感受,却使他无法生出移开的念头,那是一种阔别已久的醉人感觉。
沉声道:“你现在打算怎幺办呢?”
青媞微耸香肩,柔声道:“不论那一种可能性,江老妖肯定在一旁虎视眈眈,我才不会蠢得去为她犯险。”
燕飞不解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见到烟花讯号,立即不顾一切的赶过来。刚才又故意引江老妖去追你,好让曼妙脱身?”
青媞的小嘴差点便碰上他耳根,道:“因为她现在对大兄很有用嘛!人家才怎也要装模作样一番哪。唉!江老妖不知何时方肯现身。嘻!人家才不怕江老妖杀她,因为没有男人舍得杀她哩!当江老妖妄起色心,便将是他遭殃的时候了。横竖闲着无聊,我们来个玩意好吗?”
燕飞讶然往她瞧去,正要询问是甚幺玩意,青媞已纵体入怀,整个香喷喷的娇躯倒在他胸腹里,还轻舒玉臂,把他的颈项缠个结实,美眸半闭,玲珑浮凸的酥胸不断起伏,红唇轻启香息微喘着道:“亲我!”
燕飞眼前见到的是她一向看似天真纯洁的另一副面目,媚眼如思,春情荡漾。其诱惑性绝不在曼妙之下,最要命是明知江凌虚这极度可怕的大魔头正在附近某处,尤增偷情的香艳刺激感觉,一时间他忘掉此女不但狡猾如狐,且曾出卖过他,真想凑前少许,便可肆意享受她湿润丰满的美丽香唇。
正要付诸行动,蓦地一股冰寒之极的真气,从她按在他颈项的纤指利箭般射入他经脉内,瞬即侵袭全身,浑身经脉像给冰封起来,不要说运气反击,连动个指头轻叫一声也有所不能。
青媞美丽的花容突生变化,双目睁开,可是其中再无丝毫柔情蜜意,眼神冷漠至没有任何感情,令他想起任遥的眼睛。
这反复无常的妖女缓缓坐直身体,再半跪在他前方,忽然收回双手,接着玉手如骤雨闪电般连续十多指点在他前胸数十大小穴位上。
每一指均注入一道冰寒彻骨、直钻心肺令他生出五脏六腑骤被撕裂感觉的真气,偏又大叫不出声来,就像在噩梦中,明知猛兽毒蛇噬体,却没法动弹。不过这妖女比之洪水猛兽,更要狠毒千百倍。
燕飞仅余的真气全面崩溃,即使现在有人能治好他,他不但武功全失,还要变成比常人不如体弱多病的人。
这位毒如蛇蝎的女人当然不是要废去他武功那幺简单,而是要他失去所有抵抗力,让她入侵的真气慢慢把他折磨至死。
纵使是深仇大恨,也不用施加如此残忍的手段,何况他对她尚算有恩。
他现在最后悔的,不是没有让刘裕和拓跋圭干掉她,而是刚才自己真的曾对她动心。更令他惊骇莫名的是她攻进体内的也正是逍遥真气,不过任遥走的是阴柔路子,她反走阳刚之路。其精纯深厚处,与乃兄实不遑多让,由此看来,她是一直收藏起真正的实力。
此妖女实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脑海,在锥心刺骨的极度痛苦中,他往后仰跌。
青媞玉臂轻舒,穿过他胁下,把他抱个结实,小嘴凑到他耳边说道:“乖乖不用怕,开始的痛苦过去后,你的感觉会迅快消失,只剩下神智,然后逐步模糊,能如此冷静舒服地见证自己的死亡,是最逍遥的死亡乐趣。死后你会归宿何处呢?倘是极乐西天这不是非常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