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真他妈的狠!”小分头还没说话,后面站着的大高个先说上了:“我在医院躺了5天,您看。”大高个把眼镜摘了下来:“鼻梁子和两根手指头都给打断了,手腕子也伤了,我们另一个兄弟还在医院躺着哪,他满嘴牙没剩几颗了!”看到他那副倒霉相儿,刘军在边上差点乐出声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七、“宝马”的意外收获(3)
“还好意思说你俩那丢人事!”小分头扭头斜了他一眼,大高个这才把嘴闭上。“警官别听他的,谁让他俩先动手哪,这是碰上高手了,活该他俩倒霉!”梁子和刘军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小分头还是个痛快人,梁子对他的看法稍有改变。“那就说说他长什么样吧。”
“大黑天的,我也没瞧清楚,就是小平头,个子大约有一米七多吧,看上去挺瘦,但一看就是练家子,这俩小子不识货。”小分头说完差点没把梁子气死。“没了?”“没了!”梁子转向大高个说:“你说说吧,那天你离他那么近,你看到他的脸了吧?”大高个犹豫地看了看小分头。“警官让你说你就说,你瞧我干啥?”
“那孙子的样我他妈一辈子都忘不了!”大高个说,“他眼睛有点往里眍着,应该是双眼皮,鼻子很挺,长方脸吧,有点瘦。”大高个边说边比划。“这样,咱们到旁边那屋,你慢慢说,我来画个像。”
刘军带大高个出去了。小分头坐在沙发里有点不自在。梁子说:“想抽烟你自己点,我不抽。”“我已经戒了,谢谢!”小分头说。“是这么回事,我这里不是交管局,酒后驾车、超速什么的不归我管,我也没兴趣管,我甚至还可以和交管那边的朋友说说,你知道酒后超速驾车是有可能吊扣驾照甚至拘留的!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开捷达的那个男青年为什么要别你的车?”
小分头一听梁子这么说,立刻明白了:“不是不想告诉您,真是不太好意思说。”他低头喝了一口水说:“那天我确实心情很不好,喝了点酒,不多,还不到一瓶。”“啤酒?”梁子问。“是五粮液。”
小分头接着讲:“我车开得是有点猛,可能是先别了人家了,后来那小子追我把我别在路边上了。那小子的模样我是真没看清楚,你们问那俩小子就行了,我的意思也别追究人家了,人被打我认了,医药费我自己出。”梁子一听这小分头还挺讲义气。
“警官看您也是性情中人,我给你多说两句。”小分头话匣子打开了:“说出来有点丢人,这么大岁数还失恋,那天心情非常不好,这才多喝了点。您看我长得挺俗的吧,我这个人还不爱听二人转,我还就爱个高雅艺术!”小分头的单眼皮小眼睛在镜片后面直闪光:“比如说交响乐、芭蕾舞什么的,不瞒你说,我追的那个女孩就是个跳芭蕾的。”本来心不在焉的梁子现在一听到“芭蕾”俩字,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跳芭蕾舞的女孩?”小分头一看梁子说话更来劲了:“你还不信是吧?他们团就在咱们区,我追了人家小半年,献花几百束总有了,最后还是被坚绝地拒绝了。”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梁子问。
“说出来也不丢人,叫姚阳。”
闻听此言,梁子的嘴半天没合上。
一个狂追姚阳的暴发户和一个10年前曾深爱过她的初恋男人,就以这样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在不同寻常的地点,在她悲惨死去的那一夜不可思议地碰面了。
不知道冥冥中是谁在安排?
原来,就在姚阳演出归来后,胡波一直追到学校门口并一直等到她出来,姚阳再次郑重地告诉他:别浪费时间了,我们没有可能!胡波终于失望地离开了。“我现在就回家,我要给我爸妈一个惊喜!”这是姚阳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难受的胡波并没有把车开远,而是停在附近,直到他看到姚阳打车走远,他甚至还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正是老徐的那辆红色捷达出租车。
“这段时间我给她打电话她老关机,发短信也不回,我对她已经彻底死了心了!”胡波说。“想明白就好。”梁子附和着。“不过,姚阳有一个好朋友叫崔菲,那女孩也不错,那天还是她告诉我姚阳去学校办事去了。而且这女孩性格开朗,估计比较容易搞定!”胡波说得正起劲,他没注意梁警官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胡波提供的线索可谓价值连诚,为这个杀人迷案指明了方向。这一步至关重要。
画像已经出来了,大高个说已经非常像了。梁子用一张纸挡在了画像中那个男青年的脸上,只留下一双眼睛,久久对视着。
十八、云南生死较量(1)
这双眼睛将梁子带回到一年多以前,那时候梁子还是一员普通刑警。
公安部为期近半年的在全国范围内的对贩毒、吸毒持续打击,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一批毒枭和毒品贩子在这名为“天网”的专项行动中落网。这使以往四通八达的贩毒网络出现了断裂。京城的涉毒案件也明显减少,曾经交易活跃的各大娱乐场所,也见不到那些转悠着走毒的小喽啰和吸毒客了。物以稀为贵,白粉的价格飞涨。这也让很多没落网的毒贩铤而走险,甚至直接到云南边境等地进货。
梁子他们接到线报,最近有人到云南接一批货(“无间道”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在电影中被戏剧化了,而且有的吸毒者就是警方沉在水里的饵,专等大鱼来咬钩)。队长孙又德亲自挂帅,带着梁子、石头、另外一位刑警赵小凯到云南出了一趟差。
这是非常少见的情况,由于涉毒案件的特殊性,辖区的刑警一般都是抓中下游的毒品案件,总之你到这一亩三分地上贩毒,我抓个人赃俱获。至于毒品上游的情况,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事了。而这次不同,一是有内线可靠情报,二是想借这个专项打击的机会打掉上游的毒源。
从机场出来后,梁子一行顾不上欣赏秀丽的山水,马上与当地公安机关和武警部队接上了头(之前早已联系)。
而与此同时,周则唐正带着老三和小毛在云南边陲一个镇子的家庭旅馆中刚刚住下。他们并不是梁子此行的目标,实际上周则唐到云南来也是迫不得已,由于“严打”,他们的供货链断了,现在要急于接上线,打通渠道。
就在距此十几里外的山寨(这可是真正的山寨版),毫不夸张地说,一个寨子中有近一半的人涉毒,不是吸就是贩,大多都是“以贩养吸”。他们是当地庞大贩毒网的一部分,毒品就这从这里源源不断地通过网络流向全国各地。
梁子他们是以旅游者的身份来到这个边陲小镇的,有意思的是,与他们同住在一个小镇上的周则唐一行,也是一身“游客”的装扮。夕阳西下,云南古镇在袅袅炊烟中如同一幅山水丹青,然而,谁知道就在这如画美景中又暗藏着多少杀机?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周则唐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他们已打算预订第二天下午返京的机票。就在这时,周则唐突然改变了主意,推迟了回京时间,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孙又德——孙队长。周则唐认识孙队长,而孙队长根本不认识周则唐。
周则唐甚至就在离孙又德不到5米远的地方晃了好几回,可在孙又德眼里,一个骑着租来的山地车、戴着太阳镜、一身驴友打扮的周则唐,跟这里的普通游客没有任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