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柳如风要核对近期的案卷,苏另立即让人送来了十大箱的文书,柳如风一一看过,重要的,却少之又少,大多是些鸡毛蒜皮、可记可不记的事情,甚至两三年前的文书亦在其中……
柳如风自是暗中欢喜,虽是无关紧要的文书,柳如风却从中查出了柳院大部分人的来历,甚至那婉儿亦在其中,只可惜那个满身伤痕的古怪女人依然没有半分消息。不过自这些文书中,柳如风倒是寻到一本,半年前柳院中的一人,被送离了柳院,去处——刑堂死牢……
而这几日,宫中侍卫内斗,却是越来越频繁。
原落阳宫的侍卫自是看不起被并入落阳宫的原卓消宫侍卫,言语之间冷嘲热讽,极尽克薄辱没之能,原卓消宫侍卫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仗着现今的落阳宫侍卫统领柳如风原是卓消宫的人,自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苏另不但不加已制止,反而暗中挑唆,两宫侍卫,原就谁也不肯服谁,冲突日渐升级,由相互漫骂,到一言不和,拔剑相向……
柳如风坐在落阳宫离书院不远的统领堂中,看着好不容易整理完毕、堆积如山的案卷,松了口气……
“柳统领!这事你可得为我们做主,他们实在欺人太甚!”李树推门而入,满面愤然,身后跟着两人,都是当初随着柳如风来到落阳宫的卓消宫侍卫。
柳如风忍不住揉了揉又开始发痛的额头,也不抬眼,无奈地问道:“什么事?”
“属下三人方才经过刑堂,看见一群人欺负我们以前的兄弟,属下上前调解,不想那群人仗着人多,竟连着属下三人一起揍了……”李树愤愤开口说道。
柳如风皱了皱眉,李树等人与柳如风一同进落阳宫,宫中侍卫人尽皆知。以往虽也闹得厉害,却无人挑衅李树等人,即便是李树等人时常插手争斗,原落阳宫的侍卫亦都退开了事!为何今日……
李树见柳如风一言不发,眼珠一转,又道:“柳统领,属下等人可是最早就跟着你了,这落阳宫中,谁还不知?他们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够了!”柳如风怒喝一声,这李树,竟然挑拨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抬眼看了看李树,却发现不止李树,连着他身后两人,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是吃亏不轻,也难怪他们会找自己出头……
柳如风虽不在意那些侍卫心里看不看得起自己,不过,这样的事情,也该冶一冶了!先前忙于案卷,副统领苏另又撒手不管,拒不配合。好在双方都不敢闹出人命,柳如风虽是有心,却没有时间,只好嘴上说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现下正好,借这件事,整冶一番,也免得日后再出纰漏!
“人都还在那里么?”柳如风看着李树等三人问道。
“我们的人都还在,不过那群人却退进了刑堂……”李树瞟了瞟柳如风脸上的神情,低下了头。
刑堂?芮伸?苏另?原来如此!是看前几日无甚动静,认定了自己软弱可欺?!正好,不知那古怪女人是否也在刑堂……
柳如风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很好,带我去罢。”
李树等三人大喜,兴奋地应了,急步带路出了统领堂,绕过两个院落,行至刑堂院前。
柳如风转眼一望,院外站了四人,果然皆是原卓消宫的侍卫。
见了柳如风,那四人不由露出激动兴奋的神情来,齐齐施礼,唤道:“柳统领!”
绝剑弄风 63
柳如风略一点头,看着这些个个带伤的侍卫,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可记得动手的人?”
“记得,柳统领放心,这群兔崽子,就算化作了灰,我等也绝对能认得出来……”李树等人七嘴八舌,连声说道。
“很好,跟我进来吧。”柳如风不欲多言,转身便行向刑堂院门。
“站住!刑堂重地,未经许可,不得擅入!”四名把守院门的原落阳宫侍卫大喝一声,拦在了柳如风面前。
几日来,柳如风忙于案卷,虽宫中侍卫内斗,告到他的面前,也不过是嘴上说了两句,便就作罢。这些侍卫原先担忧了几日,渐渐地,已不将柳如风这个新任的侍卫统领放在眼里了。
“让开。”柳如风淡淡地道。
“还请柳统领出示公子或芮堂主手令!”四名侍卫冷冷地道。
“怎么?你们不算落阳宫的侍卫?不归我管?”柳如风依然平静地道,看不出丝毫火气。
“请恕属下等无礼,属下职责在身,不敢擅自放柳统领入内!”四名侍卫阴阳怪气,嘴上虽说得恭敬,脸上却露出了嘲讽之色。
柳如风身形一闪,“啪啪啪啪!”四记轻脆响亮的耳光,打得场中众人皆是一震。
四名侍卫张大了嘴,皆一手捂脸,双目圆瞪,惊怒加交地盯住了柳如风,僵立在地。
不待四人开口,柳如风已缓缓说道:“身为落阳宫侍卫,阻拦侍卫统领,是为以下犯上!身为刑堂侍卫,眼前发生争斗不作制止,是为失职!今日两罪发,按规矩可立即处死,顾念你等跟随公子多年,待到休息,自去刑堂各领八十鞭刑!”
“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为求活命,混进我们落阳宫的杂碎,不要以为拍拍马屁,讨得了朱总管的欢心,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告诉你,我们刑堂可不吃这一套!”四人恼羞成怒,听闻柳如风武功厉害,倒也不敢上前动手,只得破口大骂。
却是吃定了柳如风来落阳宫的时间不长,不敢动手杀了自己这些落阳宫的老人。
柳如风左手一抖,长剑出鞘,右手接过,顺势一挥,自一人喉间掠过,眨眼没入了另一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