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梧桐都过得格外舒心,不仅是因为自己想通一些事情,还有……一个能读懂自己的人……
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就到了她父亲抬棺的日子。
这天,梧桐起得很早,五点多的时候,天将亮未亮,她就醒了。
她起床收拾,穿上了那条挂在衣柜里一直舍不得穿的那条黑色过膝长裙,透过镜子看着快三十岁的自己,黑色长裙下是光滑平整的黑色搭带平底鞋,胸前孤零零地別着一朵淡白色绒花,过分素净的脸上纤尘不染。
可能是因为脸色太过苍白,梧桐在和楚嘉树碰面之前补了一笔变色唇膏,这样看起来不至于太吓人。
一阵铃声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下来吧,我在小区门口左侧等你。”梧桐挂断电话,提上准备好的东西,转身下楼。
楚嘉树坐在驾驶位上,看到从小区里走出来的熟悉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只见她一袭黑紫色过膝长裙,外面搭了个宽松的敞扣黑色西装外套,胸前盛开着一朵白花,头顶是半扎着的披肩长发,走在微亮的长风街道上,像是一朵绽放在都市里的黑色郁金香。
从禹香园到吊唁的地方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跨越两个城市。
虽然时间不短,但是梧桐一路上精神都高度集中,甚至一直紧绷着身体。
楚嘉树感觉到她的紧张,边开车边安慰她:“没事儿的,正常应对就好了,毕竟,我们面对的至少不是叔叔的遗体。”
尽管如此,梧桐内心还是忐忑不安,她的右眼皮一直跳,好像在预示今天不会风平浪静地度过一样。
毛虎的遗体之前一直停放在医院,亲属联系电话写的是弟弟鹏飞的,两天前医院给鹏飞打电话,询问该怎么处理遗体,鹏飞和她打电话商量了一下,说是进行火化。但是目前小伙子已经因为办葬礼的事情分身乏术了,所以这件事自然而然地就交给梧桐去办了。梧桐心道,不知道今天早上骨灰送过去,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呼……”梧桐轻轻呼出一口气。
楚嘉树开着车,抽空看了眼面露难色的梧桐:“没事儿,别太紧张,有我……和你弟弟在呢。”
梧桐垂着眸,没有说话,一时间车内弥漫着一股沉郁压抑的氛围。
车放慢速度,驶进另一个城市的时候,梧桐开口道:“去取一下花吧先。”
梧桐提前在B市附近订好了两盆花,还备了一份礼,现在他们得提前去取。
楚嘉树出声问:”地址在哪儿?我导航一下。“
“不用重新导,就在殡仪馆附近。直接去殡仪馆那条路,到时候顺道儿取一下就好。”
二十分钟后,梧桐先下车联系鹏飞叫四个人过来抬花,顺带问了一些葬礼具体事宜,然后站在门口等去停车的楚嘉树。
还没等来楚嘉树,就有一些陌生又熟悉的亲戚朋友认出来站在门口的梧桐,有的人好奇,就拉着梧桐站在门口问东问西,楚嘉树来了陪着她在门口一起等了一会儿,耽误了不少时间,以至于他们进去葬礼现场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他们刚进去,众人的目光就锁在他们身上。因为两人相貌算得上是上呈,这么一对气质不俗的俊男靓女组合,在一群黑肤皲足的人群中间很是亮眼。
来参加葬礼的大部分是她爸那边的亲戚,她妈自从嫁给她爸之后,和她本家的亲戚联系得已经很少了,更别提现在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亲情更加寡淡了,所以整个葬礼上基本上人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