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文周哄人的本领,舒可姿是领教过不少的,她一下便消了气,娇嗔一句:“可我就是不服气,我凭什么输给那样的人?”
“怎么会输呢?”
他轻轻咳嗽一声,笑了下,又哄着她接着说,“不是还有我吗,在我死前,我肯定是要让你如愿嫁给显周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和手段。”
“……”
舒可姿靠在他的怀里,有一瞬的恍然,她呐呐地说:“你真的会死吗?”
“……”
“我始终不敢相信。”
她想起一些和谈文周的过往。十四岁,她是舒家唯一的千金小姐,被父亲捧在掌心视若珍宝,逐渐养成娇纵跋扈的性子,不讲理,叛逆狂妄。时常犯了错,她都会借口到谈家躲着,两家素有来往,谈家对她向来极好,她那时候最喜欢躲在谈文周的房间里,看谈文周在办公桌前忙碌。
后来,看谈文周工作,就变成她最喜欢的事情。
谈文周每每都会包庇她,说什么小姑娘不懂事,大小姐就是应该拿来宠纵着的。有一次,她怀着年少不知言语轻重的侥幸心理,对谈文周说,谈大哥,我长大以后要嫁给你。
在她长大以后,谈文周身边有数不清的女人,有名情场的浪子,她非要撞得头破血流地去试一试。
谈文周宠她爱她,对她说着不知道和多少女人说过的情话,抽最多的时间陪她这个最难缠的大小姐,却只字不提娶她。
后来她才知道,谈文周有更加心仪的结婚人选,比舒家更高的豪门。
她开始恨他。
再后来,谈文周得病退位,她几乎是怀着看笑话的心理去见了他一面,然后告诉他,你不要我没关系,谈文周,我已经准备和你弟弟订婚。
那时的谈文周躺在病床上,眉目间清狂却是不减分毫,看着她也只是笑,却没说一个字。
再后来,谈西泽与她解除婚约,她当时能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行,绝对不行,那必然会让谈文周反过来来瞧了她的笑话。
再说,除开谈文周外,谈西泽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的选择。
她哭,她闹,她用尽一切办法挽留谈西泽。
闹到现在。
她竟然有些分不清,是不是真的爱谈西泽,还是说纯粹的不甘心。
活到现在,她没尝过什么失败滋味,她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不甘心被退婚,不甘心输给一个穷丫头。
她只知道她要赢。
男人薄凉的唇贴上耳廓,传来酥痒的感觉,他抱她很紧,毫不在意地笑着说:“你不是恨我吗,我死了岂不是很好?”
他从不畏惧死亡。
舒可姿心里没由来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她猛地转头,直勾勾盯着男人,病态英俊的一张脸。
下一秒。
她像是疯了一样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谈文周几乎被吻得喘不过气,他躺倒在沙发上,整个人被压得死紧。他拍拍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好了好了。”
舒可姿稍稍抽离,脸上染上红意,眼神略微迷离,她说:“我要嫁给显周,我一定要嫁。”
谈文周没问为什么,只是笑了着喘了口气。
她却往下说了原因——
“他的眉眼有三分像你,一辈子这么长,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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