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回到座位,孟新竹并着腿靠在车窗睡着了,长发拢到一边,沿她纤细柔美的肩颈线条垂顺而下,一缕调皮钻进领口,更衬得肤色雪白。
一直盯着看,不礼貌,周醒拿起桌上水瓶,拧开瓶盖喝了口。
水瓶放回桌面的时候,她忽地想到什么,倏地转脸,视线定格在孟新竹襟前那小块皮肤。
哦,看错了,戒指项链还戴着,只是被头发遮住,仔细分辨,发间有晶亮钻光闪烁。
就这么灰溜溜坐下,周醒有点不甘心,她抬手打开行李架上的旅行包,翻出顶鸭舌帽。
俯身,周醒靠近,鸭舌帽给她垫着脑袋,她睁开眼迷茫望来,周醒手托住她后脑勺,“枕着点。”
凑近时睫毛压得很低,有刻意回避极易相撞的视线,只是吐息和味道避无可避,像毒瘴缓慢侵蚀。
每一次靠近,心中坚守的底线就薄弱一分,也曾刻意回避,用距离筑起高墙,可只要一见她,所有防御工事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调整好帽子,周醒松开手,退后:“好了。”
“谢谢暴暴。”她安心闭上眼睛,动动身子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周醒落座,掌心还残留她长发凉滑的触感,习惯性收拢,抓紧了,安静等待周凌的问责。
抬腕看表,手机里又翻出车票信息确认,还有半小时到站。
对面上车后一直靠在大人怀里睡觉的小孩醒了,七不是八不是在座椅上扭,周醒被踢了一脚,拍拍裤腿没在意,换了个方向坐,腿朝过道。
“奶奶,我要喝水。”小孩指着桌上水瓶。
中年女人从包里翻出个保温杯,旋开瓶盖喂,小孩扭脸挣扎,“我要喝苏打水。”
“没有苏打水,那是别人的。”女人小声劝。
桌上两瓶水,没开过那瓶是孟新竹的,小孩哼哼唧唧伸手去抓,女人也不拦。
“干什么?”周醒出声制止。
“我要喝苏打水。”小孩理直气壮,手已经握住瓶身。
“你自己没水?”周醒反问,把水抢回来,用力掷在桌面。
“我要喝苏打水。”小孩重复。
周醒面无表情,“喝尿吧你。”
“欸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中年女人立马不干了,横臂指她。
周围旅客都挺直后背望来,有热闹看了。
“我就这么说话,出门要饭来了,见什么都想要。”周醒可不惯着。
中年女人“嘿”一声,手拍桌,“看你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怎么这么没教养,喝你一瓶水咋了,嘴够脏的。”
“我就嘴脏,留着漱口,你要不嫌弃我漱完吐给你。”周醒翘脚坐那,声调适中,情绪稳定。
小孩盯着她看,她又调转炮火攻击,“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你要死啊!”中年女人腾地站起身,开嗓就骂,方言掺着普通话,什么难听招呼什么。
周醒句句有回应,“你都那么老了,要死也是你先死。”
“好了暴暴。”身边人开口,把水递过去,神态悲悯,“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把自己弄得那么难看。”
“施舍啊,谁稀罕你的。”中年女人猛地扬手,水瓶倾倒,咕噜噜滚,小孩已经扑上去乐滋滋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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