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拉她入了内室:“这些你别管,今夜,再叫识字。”
她的眼睛一红,哽咽着:“日后奴婢不在,谁教您识字?”
我一怔,元承灏似乎说过他教我。呵,嗤笑着,他的话,又怎能信?
如今的他,正兴高采烈地在慧如宫宠着叶妃给别人看呢。他还能想着那时候在将军府的话么?
拾得站在屏风后问着:“娘娘,这面具放哪里》?”
迟疑了下,我答道:“挂门上。”
云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倒是也不说话。外头之人也不再问话,只轻声下去了。
这一夜,我与云眉二人都不曾睡,天亮的时候,才想起要给太皇太后请安。匆匆洗漱了一番,乘了轿子去。
在郁宁宫门口,恰巧见皇后的凤驾停下来。
遇见了,躲不开,否则,就是我失礼了。
上前行了礼,她见了我,笑得倒是温和。松了浅歌 的手上前来,拉过我的手,低声道:“这几日皇上冷落了妹妹,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我忙道:“嫔妾怎么敢?”
她依旧笑着:“都说妹妹贤惠,果然是的。难怪本宫也越发喜欢你了。”
才说着,叶妃扶着宫女的手远远地走来。抬眸见了我们,她没有迟疑,脚下的步子越发地轻快了。
“今儿娘娘真早。她略欠了身道。
我忙行了礼,她也不瞧我,只朝皇后道:“娘娘还不进么?那臣妾先进去了。”说着,绕过我们径直往里头而去。
皇后与我也转身朝里头走去,她忽然问:“月夕那晚,皇上……皇上不知是如何病了?”
心下一惊,皇后实则是想问,那一日,皇上在哪里留宿了。或者,她怀疑元承灏与叶妃在一起?单从月夕过后元在灏突然宠着叶妃来看,倒是极象的。若是让皇后知道,他不单和我在一起,还带我出了宫,那不定又得怎么恨我呢。
我皱眉看她:“娘娘也不知道么?月夕那夜,皇上在关雎宫的,嫔妾以为娘娘您知道。”
她的神色有些尴尬,只含糊地说了句“本宫也不清楚呢”。我只淡笑了声,不再答话。她心里清楚元承灏没有过关雎宫,她也不好说出来,否则,就是她皇后丢脸了。
入了里头,只给太皇太后请了安便出来,她不留我们,想来,是宫里的事让她操心太多了。从郁宁宫出来,姚妃原是想邀我过储钰宫去的,因着我还忙着送去眉出宫,就没去。
回了馨禾宫,见我昨夜要他们收拾的东西,又原封不动地摆了回去,才要问怎么回事,有宫女上前来道:“娘娘,皇上派人送了好多的东西来,说是给云眉姑娘的嫁妆呢。”
我倒是惊讶了,与云眉进去的时候,见他就那么端坐在桌边。
他的面前,各式嫁妆堆得好高好高。
忘了行礼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
他的手中,把玩着那张在集市上给我买的面具,我皱了眉,我不是叫拾得公公给挂到门上去了么?
他抬眸看了我,又将目光移至身后的云眉身上,启唇道:“来人,带云眉下去换衣裳,最好把所有的珠宝首饰都给插到发鬓上去!”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咬牙切齿啊?
有宫女进来,带了云眉出去。
他将面具递上桌来,质问着:“你把它挂在门上想做什么?”
“避邪。”我小声说着。
他的俊眉皱了皱,我抢在他前面开了口:“臣妾替云眉谢谢皇上的赏赐,其实,您不必破费了。”我都将东西准备好了。
他一怔,随即笑道:“朕的昭仪都要搬空了馨禾宫给宫女当嫁妆了,叫朕颜面何存?再说,这点钱,朕还能做主。”
我也笑了:“不过一个宫女罢了。”也值得他如此?
他站了起来,认真地开口:“杨将军为朕付出了那么多,朕指个喜欢的人给他,虽不是正室,礼数不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