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像那时候的汀雨一样。
起身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依旧摊在桌上的空白宣纸,神情似是一怔,倒是也不曾说什么。隋太医进来替他把了脉,又小心地换了药,才细细嘱咐着:“皇上要当心。”
他只点了头,也不说话。常公公扶了他起身,他却朝我道:“朕一了朝就过馨禾宫去。”
一怔,才想起昨日说好的事情来。
再回神的时候,瞧见面前的男子已经离去。
与阿蛮一道过郁宁宫去给太皇太后请了安才回馨禾宫。入内的时候,瞧见一个宫女过来,低了头道:“娘娘,贤妃娘娘的那裘貉已经干了。”
宫女不说,我倒是快忘了这件事了。
点了头道:“帮本宫收起来,本宫亲自送去慧如宫。”
阿蛮朝我看了一眼,我将裘貉的事说了一遍,痮沉了脸:“娘娘,贤妃娘娘会记恨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的。
而我担心的,却不是这个。我真正担心的,是这裘貉经过了我的手,而贤妃如今有孕在身,出任何差池我的麻烦都会很大。
贤妃,该不会狠心地拿腹中的孩子开玩笑吧?
“娘娘怎么了?”阿蛮见我不说话,担忧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想起元承灏要来馨禾宫的事情,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我给,不如叫元承灏给。
阿蛮递了暖炉给我,忽而小声道:“有一回少爷过将军府回来。云夫人说如今也不知谁在教娘娘认字的。若是娘娘需要,奴婢愿意效劳。”
这事我倒是不曾记得了,回想起那时候在渝州宫府,安歧阳还要她替姐姐抚过琴。
“他教你的真多。”笑着说。
阿蛮低了头:“少爷在京城的日子是不大出门的,整日在书房待着,无趣的时候,就教奴婢。”
所以,她什么都会。
阿蛮又道:“那时候少爷总嘲笑小王爷,说他带出来的婢女太差劲了,什么都不会。以至于后来小王爷出门,身边儿从来不带人了。”她说的,眸子里是丝丝的骄傲。
原来元非锦独来独往竟还有这样的原因。阿蛮如此说,我也微微笑起来。仿佛安歧阳还在,仿佛,他从没有离开过。
在寝宫待着,早上才停的雪又下起来。
没有要她叫我识字,却是叫她教了我写字。元承灏曾说的,不光要会念,还要会写。阿蛮教起来,可比他好多了,不会让我有惊慌的感觉,不会让我紧张地握不住笔。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有宫女在外头说是该用午膳了。
这才想起元承灏,他说是下了朝就来的,却到了此刻还不曾来。皱了眉,想来是有政事绊住了身。
吃了东西,又在房内练了会儿字,忽而想起经常被罚抄经文的元非锦来。想来这么多年,他的字该练得很好了吧?今日,他离京,此去经年,相见却不知几时了。
隋太医来了,得知元承灏还不曾来,他似乎显得很讶异。
“皇上,也不在御书房。”他低低地道了句。
我也吃惊了,起了身,思忖了片刻,道:“会不会去了哪宫嫔妃那里?”话虽问出来,却也知可能性不大。
隋太医摇着头。
阿蛮端了茶进来,给我和隋太医都奉了茶,才退至一旁站着。
隔了会儿,听得外头有动静,以为是元承灏来了,却不想倒是冯婕妤。
请了她进来,她瞧见隋太医也在,似乎是惊讶,随即忙道:“娘娘真是好福气,嫔妾听闻隋大人从来只给皇上请脉的,没想到娘娘受了伤,还能劳隋大人前来。”
隋太医只站在一侧不言语,我轻笑道:“本宫哪能跟冯婕妤比,只是今日下着雪,冯婕妤有着身子,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她也不恼,只道:“今早在郁宁宫的时候瞧见娘娘受了伤。刚好嫔妾那边有上好的伤药,想着,就给娘娘送来了。”她似是在找什么,朝里头瞧了一眼,又笑,“还以为皇上疼惜娘娘,也在馨禾宫里陪着娘娘呢。”
原来,不过是想来找元承灏的。
她的宫女已经将手中的东西呈上来了,阿蛮看了看我,没有伸手去接。倒是隋太医开了口:“冯小主的好心娘娘会心领的,只是娘娘体质特殊,普通的伤药很容易过敏,是以皇上才要让臣给娘娘看伤、配药。”他说得一本正经,让冯婕妤不信都不行。
她似是尴尬:“原来如此,怪不得。”
阿蛮小声道:“娘娘,该休息了。”她的话,不过是一道逐客令,相信冯婕妤还是听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