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般,揪住他领带的手马上就闲闲地放了手。
最亲密的结合却像是最惨烈的分离。
他像个丧家犬,脖子里还残留着项圈,却已经被主人抛弃。
不,那甚至不是他的主人,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
路边的野狗被随手逗了两下,就以为对方会想跟他组成一个家,即使已经被明确拒绝了无数次,却仍然在心中保存着一点点妄想。
就连昨晚逃走的野猫都比他明智。
还是不甘心。
胸膛里发出沉默的吼声,手臂悄然发力收紧。
晏双挑起眼睫,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易尘越来越红的眼睛。
即使得偿所愿相拥了一夜,他看上去仍像是一无所有,甚至于连最后的一点东西都像是已经被晏双夺走了。
的确看着很可怜。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是来这里拯救世界的。
晏双伸出手,轻拍了拍他的脸,“差不多得了,滚下去。”
“想想你老板吧。”
“他都没那本事困住我,你就省省吧。”
“下去。”
警告的语气慢慢又转向温柔。
“别闹了。”
“乖一点。”
魏易尘鬼使神差地听了话,他分明一夜都愤懑难当、痛苦不堪,却在此时晏双最后这两句话中奇异地找到了力量。
晏双让他“乖一点”,这是对他的规训,他……对他还有兴趣的,是不是?
魏易尘下了沙发,晏双坐起身,漫不经心道:“你这沙发可够小的……别挤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晏双忽然对他随意了起来。
和之前都不一样。
不像是刻意地逗弄,也不像是要彻底将他抛弃的样子。
绝望中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希望,同时却又本能地感到寒冷,像砧板上的鱼,一刀下去,意识尚存,仍在苟延残喘,幻想自己还活着。
“我很差吗?”
语音冷静中带着干涩。
他跪坐在他面前,胸膛前晃荡着一根深色的领带,头发被揪得凌乱不堪,初见时风度翩翩的管家已经从里到外都像是破碎了一般,而他还在抱有最后哪怕一点点的期望。
晏双仰躺着,随手扯了身旁的方巾,擦拭着曲起的长腿,漫不经心道:“你指哪方面?”
“床上吗?”
魏易尘没有否认,无论什么都好,他只想听晏双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