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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把饭菜搁着,收拾你自己的行李去!”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转身之际干出什么恶毒的事来。”

阿里闻言,鼻口翕张,活像一头喷气的牛。“不服气,那你就留下来。”

于是法索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两膝盘起,将托盘褫在怀中,打算坐到殿下需要他服伺为止。“我跟你说,殿下不出来,你也没得吃。”

“我可是乐得不用吃笨鹌鹑煮的鸟食。”阿里哈哈一笑,撂下一句。

“你这个缺德鲨!”法索恨得咬牙切齿,头一撇懒得理他。

门外的气氛虽是乌烟瘴气,却没干扰到卧室里的主子。

十分钟前,阿玛济德刚从海德公园溜马回来,一人寝室就掩上房门将阿里挡在门外。他将白袍一掀,不顾一身的汗水淋漓,只着马裤,曲肱而枕地横躺在纯白的大床上。

其实严格说来,他并不是独自一人待在房里,床上还有另一个人陪着他。这个人被安置在他的胸前,供他欣赏、品玩。

“你为什么不说话?”

阿玛济德忘我地凝视躺在白丝床单上的一张照片,那是自一桢绰约多姿的东方仕女图翻拍下来的。照片里的女人有双大而灵活、黑白分明的杏眸,眸子上方两道柳眉像是东升的月芽儿,一头如云的黑丝绸缎顺着她的背脊而下。她穿着传统中国服饰侧身而立,娉婷飞舞着水袖的样子像是一尊羽化的凌波仙子。她美得太不真实了,几乎让阿玛济德要去否认她曾经存在过。

阿玛济德悠然叹了口气,身子一旋平躺在大床上,心里诅咒,又是这样一个令人精神充裕的早晨。

今早,被啁啾的鸟儿吵醒,他发现自己穿着黑色大礼服平躺了一夜,才记起昨天是月圆之夜。

其实月圆夜,受潮汐的影响,人的心情不定是挺平常的,但为什么他偏偏会染上这种怪习惯──每逢月圆之夜,不论他身处何处,都会神志不清地做出一些荒唐事,一直到月亮升至中天,他才会停止“夜游”。

听起来有点像灰姑娘的男性版本,不过灰姑娘比他幸运,还能知道她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而情况之于他,好比有人将他讯忆里的一小片段抹成白色,即使把脑子撬开,也还是记不起任何事。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十五年。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发病时,带给家人的麻烦情况。

那时他人在祖国巴林,刚满十八岁不到十天,第一个“白色”月圆夜就在大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现了。

那晚大伙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可能连警卫也不例外,直到入夜后,从他房间外的走廊传出一阵女人尖叫,才把昏睡的父亲、母亲与一干兄弟姐妹震醒。

根据老三吉夏绘声绘影的描述,那时他抱着五十来岁的老嬷嬷要从三楼走廊上的拱形阳台跳下去,还大声喊着想跟她同归于尽。

当时,闻声而至的四兄弟一齐涌上,用力抱住猛烈挣扎的他,才暂时稳住情况。

所有的侍卫瞪大眼睛盯着混乱的局势,唯独见习侍卫阿里大念真主阿拉之名,以迅雷之速冲向前,朝他的下巴重重地挥了一拳,趁他茫然之际救走老嬷嬷,再用绳索将他五花大绑,送上床。

隔日,他一觉醒来,发现手脚被缚,以为有人恶作剧,气得大声咒骂耶个绑他的龟孙子。

家人问他可记得昨夜的种种。当时的他完全不知道家人说的种种所指为何!

于是大伙就把他当成情绪不稳的青少年看待,半句话也不敢透露。

不料,隔了一个月,他又半夜下楼,冲到外面的广场上,抱起美女石像,大剌剌地绕着水池旋舞起来,把守夜的士兵吓傻了。

因为那个石像起码有七十来斤重,而据目击者指出:“阿玛济德王子却好像抱着一个保丽龙娃娃似地在跳舞!”

接下来的三个月是每下愈况,而他仍被蒙在鼓里。

终于第五个月圆夜时,他不请自入地闯进了沙乌岱的寝室里,二话不说地把熟睡在沙乌岱怀里的情妇揪下床,大骂她竟敢背着他偷人,而且当场就要强暴她。

沙乌岱忍无可忍,顺手拿起软鞋就往他的脑门猛敲下去,才没让他铸成大错。好险,沙乌岱还没成亲,否则他就得背上欺凌兄嫂的恶名。

隔日,沙乌岱火冒三丈地把睡得跟猪一样的他拖到父王的面前,要大伙正式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否则再姑息恶习,他这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

哈法利觉得沙乌岱说的有理,特别从欧美延请研究此怪症的心理专家及生理医生,以诊断次子的毛病到底出在哪儿。

诊断结果是──发育期间,贺尔蒙顿增所产生的性机能过度亢奋。

医生打包票,过了青春期、交了女朋友后,可望恢复正常。大伙闻言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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