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起时,隔着玻璃窗,洒下月光。
只见女子睫毛微颤,“醒来了。”
男子低沉的嗓音响起,令人不由心惊,他的警觉究竟是多么强!
周瑜闻声看去,“谢子期呢?”
她看到的是贺几道,却第一时间想的是谢子期。
贺几道交叠着的双腿放下,起身走向床边,“他是谢家的人,当然回谢家了,再说,我这藏鸦舍可从来不会留一个男人过夜。”
他一挑眉,背着月光,更显阴鸷。
“他还活着吗?”
周瑜又接着问道,此时尽管她浑身乏力,甚至有些气喘,可还是着急地想确定他是否平安。
贺几道冷哼一声,略带羡慕道,“那当然名正言顺的谢家下一代继承人,又怎会这么轻易死掉?甚至——”
他拉长了话音,弯下腰,几乎是要贴着周瑜的脸,“你为他动用了本源。”
是肯定的语气,他无比确定这一点。
接着,他又道,“周二啊周二,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个人这么矛盾啊!当年你姐姐出车祸时,你明明可以救她的,可你……”
“贺几道,”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周瑜厉声打断,她眸光复杂道,“我不需要你来评判我。”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何要将我定义为一个坏人,甚至不惜自己的名誉,要毁了你姐姐和我的这桩婚约,”贺几道眸光幽深,不可探查,“还是说,周二,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他的话语如针刺,扎入了周瑜深藏的心底,彻底拨开了她伪善虚荣的一面。
周瑜抬起下巴,倔强的眸子看着他,道,“贺几道,你别忘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永远不会承认的。
翌日
藏鸦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齐诺急匆匆地从首映礼上赶了回来,十五厘米的细高跟,她如今早已习惯。
疾步上楼,这一次她并没有提前跟任何人打招呼,所以在周瑜见到她时,很是意外。
周瑜的脸色不太好,可看着齐诺来势汹汹的样子,端的那叫一个“当家主母”的气势。
她起身,洗漱后换了身衣服,任齐诺四处打量。
齐诺许是太着急了些,连夜飞机赶来,风尘仆仆,看到周瑜也有些失了方寸,“周瑜,你竟然有脸回来?”
“呵——”周瑜此时的神情,像极了贺几道高傲且轻蔑,“你是哪位?管天管地管空气啊?”
周瑜如今的嘴是愈发毒了!
齐诺从介里市,跟随贺几道回到海城后,如今在这里也已经生活了近六年,有关贺几道的一切,哪怕是一点小事,她都会特别看重,对于当年贺家与周家的婚约,自然也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周瑜,这位曾经周家的二小姐,如今在海城可是声名狼藉,“杀害亲姐,谋夺家产”。
“你当年也是个纯善之人,如今竟也变得尖酸刻薄了。”周瑜惆怅笑道,“还是说你在嫉妒?”
齐诺摘下墨镜,长睫微眨,“一个连家都不能回的人,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他要留你,那你就好好待着吧!”
说罢,她就要转身离开。
周瑜此时却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眼她,道,“你如果真这么淡定,就不会这么着急忙慌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