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扶苏轻轻一叹,他看着酒歌这般模样,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也有曾经,却无法遗忘那些曾经,只是如今……也不知他……如何了。
扶苏心里此刻想的人,便是……蒙毅。
然而蒙毅如今的情况却不理想。
他外伤不轻,内伤又重,那日自懿俟走后,他便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并未醒过,此事不出两日,就传得满城众人皆知,人人都道这蒙府的少将军,怕是要撑不过来了,而懿俟,自那日之后他便回了宫里,对于外头如今正传着的事,全都充耳不闻,当听不见,不过三日后另一消息却让懿俟的心,瞬间又凛冽了起来。
李斯带着人亲自前往蒙府看望蒙毅去了。
想到李斯与赵高的关系,懿俟的牙根顿时紧咬了起来。
从扶苏还未返回咸阳的时候,懿俟就与扶苏就已经在做安排了,一切都安排就绪,可这李斯却足不出户,除了皇宫与相国府,便是旁处也不再去,而今……他竟然前往蒙府去看望蒙毅!
一拳狠狠砸在桌上,懿俟猛然甩袖,转身朝外头走去,宫门外,遇上高煜,不待懿俟开口,高煜直接朝他走近问:“二哥,眼下李斯已经出了相国府……”。
“去让那边准备吧”懿俟直接说道:“此举若能得成,也不枉大哥受此番劫难!”。
高煜重重点头,正待离开,却不知想起何事,又朝懿俟看去:“二哥,这两日外头都在说那蒙少将军怕是要不成……”。
“还不去?”懿俟直接冷声,打断高煜的话。
高煜被他冷冽的眼底一瞪,心里顿时绷了起来,不敢再说,只急忙转身出去开始安排。
懿俟站在原地,深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里头,已是一片冰凉。
两日眨眼既过。
扶苏因为伤势不能动弹,蒙恬便在这两日里,自己搭了一辆简易的车板,套在马背上头铺上干草之后,便将扶苏小心地抱了上去,高渐离站在一边,眼看着扶苏因为牵扯伤口而拧起了眉,高渐离也是跟着拧眉,待扶苏才缓了过去,高渐离便将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这一路回去,路程不远,带上这个,在路上歇息的时候服用,一次两颗便可”。
扶苏接过东西,朝他一笑:“多谢高先生,先生两次救我,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先生才是”。
高渐离听得狐疑,小片刻才反应过来扶苏说的两次是怎么回事,不过高渐离却微微摇头:“之前在赵界那次,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大事,但你之前助我离开咸阳,免我枉死,才是大恩,如今我也算是还你一命了”。
酒歌与蒙恬说完了话,也凑了过来笑道:“说起来,我能与小高重逢,这其中也全亏了你,若不是你,恐怕我如今还……”后面的话,酒歌没说,他只是笑着摇头:“算了算了,时辰不早,你们快些启程吧”。
扶苏朝着二人作揖:“两位保重”。
两人点头,催促让他们快些启程。
蒙恬也朝这二人重重抱拳,这才挥动鞭子,驾着牛车使了出去。
树林下,酒歌与稿件里就站着里,他们二人一言不语,只望着躺在草堆上的扶苏,在扶苏的旁边,是一直朝他们挥手的子婴,子婴之前虽然被酒歌逗得很生气,不过此刻要别了,他还是很大方地朝两人大喊:“两位酥酥!我们走啦!你们保重!!!”。
酒歌听得好笑:“这小子……教了几次还改不了”。
高渐离眼底带笑,他点了点头:“子婴还小,在他这个年纪,能把话说的这么清晰,已经很难得了”。
酒歌扭头看他:“你喜欢吗?”。
“嗯?”高渐离似乎懵了一下。
酒歌忽而一个转身,将他压到树干上头,朝他闭紧:“喜欢孩子吗?”。
高渐离面色一怔,撇开头,却微红了耳根:“我生不出来的”。
“噗……”酒歌失笑,他压低头朝,凑近高渐离的耳边话音低低:“小高……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一句话,却让稿件里睁大了眼,瞳孔缩着,他一把抓住酒歌的手臂,心口里紧紧的绷着,有什么话像是就要脱口而出,却硬生生地被卡在胸膛里面,憋得难受。
酒歌恍如不觉,只将手掌抚上了他的后腰,而后一低头,便俘虏住了他的双唇,辗转厮磨……
车板上,扶苏身下铺满了干草,马蹄一路缓步而行,倒也不会显得颠簸,子婴坐在扶苏身边,睁大了眼,时不时地朝着四周张望,蒙恬坐在车板上头,手里拿着马鞭,偶尔回头看向扶苏的时候,见得扶苏面色并未异常,那闭眼假寐的模样如同睡着了一般,眼底的颜色不由得柔了几许。
“这马车的速度这么慢,我们大概要走到明天才能回去吧?”子婴腮帮子微微鼓胀。
蒙恬道:“无妨,我之前已经联系了冷燃他们,他们回来接我们的,到时候野外露宿也不必担忧”。
听到冷燃的名字,扶苏这才睁眼:“这些日子,我不在咸阳,也不知道冷燃懿俟他们可还好?”。
蒙恬道:“你放心吧,他们……”想说他们都无事,可是……蒙恬的话音却迟疑了,他想起了懿俟与蒙毅,心里一时间有些不知该不该说。
扶苏狐疑,扭头看他:“怎么了?”。
蒙恬抿抿唇,片刻了才轻叹一声:“扶苏,你被人伏击那日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伏击的人是谁,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