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怕吗?”子婴反问。
将闾微微摇头:“我并不害怕”。
子婴略微意外。
将闾看过其他远避角落,不肯朝自己亲近的弟弟,他心里轻叹,只弯腰将子婴抱了起来。如此,也刚好贴到子婴的耳边低声说:“早在之前,我就已经给三哥发了消息过去,想来再不久,冷燃就应该带人赶到了”。
子婴微微皱着小眉:“那你不怕,他们赶不及时吗?”顿了顿,又道:“连父皇都出事了,老师爹爹,跟龙儿哥哥也不见了,你就不怕,你等不到吗?”。
将闾长长一叹:“等到是命,等不到也是命,如今我们都被关在这里,除了听天由命,又能如何?”。
“不,我不会”子婴小脸更加严肃,他黑黑的瞳孔里面,闪着幽幽的光芒,十分瞩目:“只要我在这里,就能保护你毫发无损”。
将闾听得好笑不已,他按着子婴的头,狠狠揉了两下:“小不点,还没我高,就学会说大话了”。
子婴不耐烦的扒下将闾的手,气呼呼的看他:“我说的是真的!”。
“好好好是真的,我相信你”他与子婴碰了碰头:“哥哥信你”。
子婴依旧气呼呼的,他哼一声撇开头,一副不想理会蒋闾的模样。
龙舟停泊了多日,河岸边上,苍茫大林,仍谁都猜不到这金碧辉煌,壮丽堂皇的龙舟,此刻正发生这怎样的事情。
寝殿里面,嬴政的身影躺在龙床上头,他长发三开,双眼紧闭,倘若不是血色全无,此刻他的模样,只与熟睡时相差无几。
胡亥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个佝偻着身体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许是对嬴政已经形成了心里上阴影恐惧,入了门后便只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胡亥却恍如无事一般,他踩着小步子,如同往昔贪玩淘气的模样,只噔噔噔在跑的床边,而后这才缓缓停下,睁大眼盯着床上的嬴政。
“父皇?父皇?”胡亥声声喊他,那脆生生的语气,依旧还是那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模样。然而在下一刻,胡亥的眼底寒光乍现,满是阴鸷。
“死了……”他呢喃着,瞬间阴沉下来的嗓音,透着森森寒意:“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啊……”。
那小太监立在一旁,忍不住的有些哆嗦,他甚至连头都不敢去抬,只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可是……胡亥那孩子的嗓音,却像阴风一样声声传入他的耳中。
“嬴政,父皇,你起来啊……你起来啊!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子婴最喜欢扶苏的吗!现在你死在这里!躺在这龙床上头了无生气,你喜欢的那两个儿子他们有谁知道!连蒋闾他们现在都被我软禁起来了!你的死,这天下还有谁能知道真相!”森森咬牙,胡亥像是癫狂了般,冲到床边,两手死死抓住嬴政的衣襟,睚眦欲裂地看着他,明明就只是一个不过几岁的童,可视化此刻的胡亥却浑身都充满了阴狠与毒辣:“你总是偏宠子婴不宠我多一些!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偏宠子婴那样宠我!明明我才是你最小的儿子!却总是比不得子婴在你心里的分量!现在你死了!守在你床前的人是我!以后继承你皇位的人也是我!子婴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全都做不了!只有我!只有我能帮你完成你没有做完的事情!你知道吗!父皇你知道吗!”。
知道吗?知不知道有何分别?不论胡亥如何厉声咆哮,嬴政都不可能再向以往一般,对他威严厉斥,道他一声放肆……
那个世上第一的皇帝,那个统一天下,统一文字威武霸气的始皇帝,已经……不存在了……
诡异的寂静中,只有胡亥的声音在寝殿里面带着回音的扩散,那绕梁的余音却阴厉得叫人浑身胆寒,完全无法相信这会是一个孩子发出的质问。
小太监立在一边,只将肩膀缩得更矮,片刻的寂静之后,寝殿的大门再次打开,这次出现在门外的人,穿着一身暗红的宫服,他双手微微交叠着放在身前,挺直的背脊,隐约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错觉。
小太监眼角的余光一撇,立即跪下叩拜:“奴才拜见赵高大人!”。
胡亥当即扭头,犹不甘心地松开抓着嬴政衣襟的手:“你怎么来了?”胡亥脸色阴沉:“江夏已经处置了?”。
赵高脚步站定,朝他双手作揖微微俯身:“夏江夏已死,遗照之事,已经死无对证”。
“很好!”胡亥眯眼,小小的脸上全是阴鸷与戾气:“那现在再发一份圣旨吧”。
赵高抬起的双眼微微轻眯。
胡亥咬牙:“大王子扶苏,心术不正妄想撺掇大秦江山,父皇念及父子之情,让他留于咸阳,反思,可扶苏却不思悔改,抱怨连连枉费父皇的一番苦心,赐他自尽,留全尸,以显父皇对他最后的父子之情!”。
“是”。
“再拟一份,蒙恬修筑长城,挖断我大秦地脉,收缴其兵权,将其就地圈禁,其余蒙氏一族!”胡亥眯眼,还没说话,赵高便接了一句:“灭族”。
作者有话说:
这个应该是16
这几天上班已经把我上傻了,这章两天前就已经捋了大半,但没时间弄上来qaq
第168章行动
嬴政殁了,扶苏不在,子婴与蒋闾等人也被胡亥的人给软禁起来了,偌大的龙舟上面,现在全是赵高与胡亥二人说了作数。